“老百姓的心中有杆秤……”朱祁鈺話沒有講完,但意思已經表達清楚了,再講下去這個話題就收不住了。以汪氏的性格,隻怕會立刻去母親那裡搬救兵來治治自己這個突然患了癔症的丈夫了。
事情對錯要看站在哪個角度看問題,如果是站在百姓的角度看問題那麼“挨打要立正”這就是強權了。你打我,我不能還手,還手就是互毆,這就是不講道理。
你殺了我家人,找人頂了罪。我殺回去,我認罪,朝廷可以殺我罰我,這個都認,但是我就想臨死前知道當年經手辦案的官吏是不是可以屁事沒有?
如果當年辦案的官吏認真,這事能被人頂包嗎?不能吧!他不能被人頂包,我還會報仇嗎?也不能吧!
但換在朝廷的角度就簡單了,當年的事有問題你可以走法律程序,法律程序走不通那就是走不通,你也不能殺人!隻要你殺人了,那就是你的罪責。至於當年辦案官吏嘛…現在當事人都殺絕了,也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們有責任哪!
朱祁鈺收拾了心情,接過熱毛巾熱敷了一下後擦了把臉走上了餐桌。看著菜品被一一布置上桌後朱祁鈺愣了神,再看皇後汪氏時才發現自己這個大老婆的眼神裡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好像是一進屋時就是這麼個眼神,隻不過當時自己興致不高所以沒當回事而已。
“這是…”看著滿桌子布置上鞭、寶、參、茸,朱祁鈺有些哭笑不得。雖然不是經常來皇後宮裡播種,但好歹也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難道真應了那句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要是皇後帶了個頭,宮裡麵這些還不得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想想都能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不消片刻後背都能汗濕透了。
“往日爺在其他宮裡用膳都是些什麼菜色?今日奴可是特意吩咐了照著單子做的。”宮裡麵吃些什麼,這還用得著問嗎?
自從朱祁鈺掌權後整個後宮大家就差不多的菜式,除了忌口之外菜品種類不會有太大差異。這點是學了後世的東北老張那一套,據說是幾個房裡菜式都一樣,燉菜、熱菜、涼菜品種、數量一樣,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則想吃什麼就得自己掏私房錢。
後、妃們也有月例銀錢,自己嘴挑剔要加餐的完全沒有問題。隻是朱祁鈺在哪個宮裡用餐也向來是不會要求另加菜的,皇宮裡眾人的餐食都差不太多。唯一可惜的是還沒能拿下一個回紇美人,不過這已經在朱祁鈺心裡惦記上了。
“若是不夠,奴再命人加些。虎鞭一時半會還做不出來,明日就能得了。爺明日在哪裡用膳,奴命人給送去。”皇後汪氏這話說的像是一片公心,朱祁鈺聽在耳裡更加發慌了。
“平日裡也沒有用這些的習慣,不都是些平常菜式的嗎?今日這些,怕是這個月的例錢都貼補進去了吧?”
“還好,隻是虎鞭難得一些,其他菜式也值不得幾個錢。”汪氏說著起身給朱祁鈺布菜,也不知是牛鞭還是驢寶的,就在朱祁鈺麵前的小碟裡堆了一堆。
吃吧…這晚上怕是不太好過。不吃吧,就怕是這頓飯就不好過了。
“都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還真是一點不錯,膳房裡有能人哪,這牛歡喜處理的味道還真不錯。”硬著頭皮,朱祁鈺隻能夾著往嘴裡送。
“爺喜歡就好,往後各宮裡都該這麼布置下來才是。”汪氏的眼角裡那點笑意怎麼看怎麼瘮人。
“嗬嗬…還是平常菜式就好了,朕也習慣了平常的菜式。要是皇後想吃家鄉菜了,一會就吩咐膳房近幾日多輪些就是。”宮裡的菜式按照流水牌彆說一百零八道了,就是一千零八十道也完全沒問題。挑幾道皇後家鄉菜多輪一圈而已,並不是什麼難事。
“奴吩咐的這些菜式,爺見過沒?好似宮裡也沒做過,好些菜式奴都是第一次見呢!”隨著汪氏眼角的笑意越來越淡,有些圖窮匕見的感覺了。
見過,怎麼能沒見過呢!沒見過菜品也見過菜名,至少這些菜的原材料朱祁鈺常見。在安排給燕王府的各種膳食材料中,這些食材、藥材都是優先供給的。
好些名貴補藥,哪怕是太醫院沒有庫貨都不能少了燕王府的供給。這個不成文的規定早就經過朱祁鈺默許操持了好些年了,最早似乎就是從正式冊封燕王前後一點時間開始的。
而具體的操作人,其實就是杭氏。皇後,終於還是知道了。
“嗬嗬,見過。我可不舍得用這些膳食,太耗費銀錢了。”既然已經就是隔了一層窗戶紙對話了,捅不捅破已經不重要了。
“爺這是要做什麼?能得皇位已經是得天之幸了,爺當年也說過絕對沒有其他打算的。”汪氏的直性子有時候真讓朱祁鈺覺得欠,也不知道天順帝怎麼就硬生生忍了汪氏八年,就為了汪氏曾經保護自己家朱見深的太子之位被廢掉後位所以寧願被汪氏屢次惡心八年也不出手的?
這麼看起來,反而是上一世的朱祁鈺太小氣了。自己老婆按照封建禮教思想勸諫不讓自己廢太子另立自己兒子也給廢了打入冷宮,有些沒肚量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