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荒行!
劍主荀昌於空中一步步走來,神色意味難明。每一步落下,劍氣起伏,要將這虛空割裂一般。
三長老殷明神色複雜,邁出半步,一隻手緊緊握住了木劍。
風毅化‘魔’,神靈必然震怒,那將是天劍山的一場劫難。所有人滿是惶恐,而五長老屠盛卻心中快慰。
因為在他眼中風毅馬上便要死了。
風毅皺著眉頭,玄功瘋狂運轉,全身緊繃凝視著劍主。
劍主帶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仿佛麵對洪荒巨獸一般要將他吞噬。
風毅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今日難以善了,但他卻不想引頸待戮,隻要有一線生機,他都將全力以赴。
“宗門帶你不薄,你卻墜入魔道,當誅!”劍主荀昌怒喝道。
突然他腳步變幻,化成流光,並指刺出,璀璨的劍芒如蛇信般吐出,森然的劍氣湧動。
寒冷!
恐怖!
風毅心中絕望,洶湧的劍氣壓的他將要跪伏下來,劍主這一擊比第九道天雷還要強悍,他如何去抵擋。
風毅心中如焚,想要閃避,卻驚恐地發現身體如陷泥藻,難以動彈分毫,他嘗試溝通神石,卻發現神石光芒暗淡,沒有回應。
“是了,為了在雷劫中庇護我,神石已耗儘了光芒。”想到這一點,風毅萬念俱灰。
望著那呼嘯的劍芒,風毅慘然道“難道我要命絕於此?”
“轟”
巨大的碰撞聲響徹雲霄,恐怖的漣漪席卷,一道微胖的身影橫木劍於胸前,擋住了劍主恐怖的一擊。
“師父!”風毅驚呼。
“風毅快走!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回來。”三長老語氣焦急,卻沒有回頭。
劍主一擊受阻,臉色一沉,瞪著眼睛怒斥道“殷明你做什麼?給我讓開!”
三長老沉默了一下,壓低嗓音道“風毅是我的弟子,是我撫養長大的,一年前我未能阻止悲劇發生,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我麵前。”
“啊!”
劍主大吼,像是一道閃電要撕碎烏雲般的憤怒,氣得頭暈目眩,咆哮道“你給我滾開,不然我連你也殺。”
三長老搖了搖頭,緩緩抬起了木劍。
“我牽製殷明,各位長老速殺風毅,共同誅魔!”劍主陰沉的臉仿佛能擰出水來。
“我看誰敢!”三長老瞋目切齒,一瞬間他的氣息變了。
一棵參天大樹浮現其身後,紮根虛空中,樹乾挺拔枝繁葉茂,三朵大道之花綻放,隱藏著無窮氣機。
風毅動容,暗道“這便是當世法修行到高深處的景象嗎?”
“好、好、好!”劍主連連拍手,冷聲道“我倒是小瞧了你,竟然修行到如此地步。”
“師父小心!”劍主與幾位長老同時出手,風毅焦急萬分,大聲喊道。
“風毅,你還不滾!”三長老怒吼,木劍橫空,竟然逼退了幾人合擊,他自身也踉蹌著後退,‘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滾!”三長老對風毅嘶吼。
風毅狠狠地咬了咬牙,他知道在這裡隻會讓師父更加被動,轉身幾個跳躍間,便消失在群山中。
風毅不敢有絲毫停歇,足足跑出去近百裡才駐足,回首望去,璀璨的劍氣依稀可見。
“師父!”風毅凝噎,淚水劃過臉龐,他跪在地上重重叩首,隨即轉身再次遠遁。
天劍山內,三長老胸前出現一道貫通身體的傷口,險些將他斬斷,他半跪在地上,氣息萎靡。
“鏘”
劍鳴聲響起,劍主攔住了五長老,搖頭道“不用追了。”
突然,一道身影在天劍山上空凝聚,身姿挺拔,一身銀色的甲胄燁燁生輝,周身籠罩著無儘光輝,看不清其陣容,隻有那散發出如獄如海般的威壓讓人心顫。
“拜見神使!”劍主荀昌臉色一變,跪伏在地恭敬地說道。
其餘眾長老也跟隨者跪了下來,頭緊緊地貼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天劍山的弟子嚇了一跳,也急忙參拜,體若篩糠,惶恐不安。
那可是神使啊!
神靈的使者!
“天劍山出魔,當滅!”神使聲若洪鐘不摻雜任何感情,他繼續說道“然一年前獻上神劍,有功,現劍神從輕處罰,長老以上人員削去五百年壽元,所有弟子一年內修行停滯。”
說罷,神使單手一揮,分化出數道劍光,斬在劍主及眾位長老的道種之上,頃刻間幾人逐漸蒼老,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劍主身軀一震,恭聲道“謝劍神不殺之恩。”
所有弟子身體不由得顫抖,心中驚懼萬分。
“劍神旨意,命爾等誅殺魔頭,不得有誤。”神使的話語依舊冰冷,他指向三長老,說道“至於你,相助魔頭脫身,隨我前往神殿受罰。”
神使抓起三長老,消失在天際,天劍山恢複了清明。
“劍主!”五長老顫聲道,他的後背早已被汗水打濕,渾濁的雙眼皆是恐懼。
劍主擺了擺手,望向還跪在地上的眾多弟子,說道“你們起來吧,自今日起所有天劍山弟子出山,斬殺風毅!”
“謹遵劍主令!”
“都散了吧!”劍主向天劍山深處走去,原本挺直的脊梁竟有些彎曲。
此時的風毅早已遠遁上百裡,他盤坐在一道瀑布旁修複傷體,度過九道天劫他體內神力近乎乾涸,如今奔襲百裡,肌體欲裂險些撐不住。
夜色降臨,月光灑向蠻荒,山林之中傳出各種洪荒巨獸的吼叫聲。
遠遠眺望,一隻生有肉翼的狼在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