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七十載!
楊秋站在攝影棚門口傻乎乎地等,那邊幾個人就蹲在片場門口呼啦啦地吃。看他們狼吞虎咽的樣子,剛剛才吃完午飯的楊秋,感覺自己都有些餓了。
看看最左邊雲吞麵加底,也就是多加一份麵的那位,一筷子下去,咕嚕著挑起一大‘坨’麵,跐溜一口,整‘坨’麵就被……
哎呀!不對呀。
楊秋忽然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紅燈,要說這燈亮得可真夠久的了。從那夥人出來吃麵開始亮,到現在他們麵都快吃完,起碼五六分鐘多去了,可這燈竟然還沒熄過一次。
要知道一個鏡頭完畢,導演喊‘哢’後,這燈可就會熄的,等著下一個鏡頭開拍時,才會重新亮起來。
再者說了,現在拍電影可沒有大容量硬盤或數字儲存卡給你用,一律都是用的菲林,也就是膠片。而且膠片是論盒的,一盒膠片,最多給你拍攝九分鐘的內容,然後你就得換下一個片盒了。
可現在,一拍就是個六七分鐘,是個什麼情況?
或者是什麼導演這麼牛,楊秋皺了皺眉,感覺一腦子漿糊,難道現在就有導演用‘一鏡到底’炫技了?
不應該啊。
這越想楊秋就越感覺心裡跟貓爪子撓似的,真想一把推門進去瞧瞧是哪位牛逼導演在拍戲。可手剛抬起來,又感覺不妥,這紅燈都亮了,再推門進去,萬一打擾了大師的拍攝,那估計他就得成全片場的殺父仇人了。
楊秋可是知道的,想拍好一個跨度極長的長鏡頭,有多麼難!
在這邊抓耳撓腮的楊秋,渾沒注意到那邊幾個吃麵的人,已經各自放下了碗筷,一邊憋嘴剔牙一邊往攝影棚這邊走了過來。
為首的人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一邊剔著牙一邊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走到攝影棚門口,還好奇地看了一眼楊秋,不過也沒在意,以為是哪裡跑過來看西洋景的閒人,便隨手就推開了攝影棚的大門。
“喂!裡麵……”
楊秋剛反應過來身邊有人,眼角的餘光就看見一隻手已經按在了大門上,正想把剩下阻止的話說出來,忽然想起來他們就是從這出去的,不知怎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不過,推門的老大還是停住了,看著楊秋一臉的疑惑:“咩事?”
“沒……沒事。”
“嗬,癡線——”
楊秋自己癡線不癡線不知道,但是滿臉的黑線是肯定了。看著麵前的幾人魚貫而入,又看了看頭頂上的紅燈,一咬牙,也跨步跟了進去。
咱,就是挨罵,也要認識一下現在敢玩長鏡頭的導演!
臥槽!
臥槽!
臥槽!
導演人呢?
楊秋放眼望去,隻見小小的攝影棚裡,除了攝影機旁站了個攝影師外,也就拍攝布景那,有兩個楊秋不知道是生旦還是淨末的人,穿著跟京劇戲服一樣服裝在上麵擺動作對口型。
對,就是對口型,人家旁邊膠片播放器裡的聲音叫得正歡呢!
“月到中秋分外明,柳……絲……”
好嘛,這還是片場二次收聲,嚇得楊秋一進門就不敢往前走了。剛剛進門的那幾位,估計也是怕影響收聲,也早就停住不敢前了。
不過,導演呢?副導演呢?劇務呢?場記呢?收音師呢?道具師呢?七大姑八大姨呢?耍人呢?
楊秋一臉懵逼!
不過還沒等楊秋徹底懵逼過來,讓他更毀三觀的事發生了。
“哢——”
不是不知道去哪的導演出來了,因為這哢根本不是導演喊的,而是看著一盒膠片快錄完了的攝像師喊的。
這‘哢’就像魔咒一樣,攝影棚裡的氣氛瞬間鬆了下來。喊了話的攝影師檢查了一下機器,回頭看向剛進來的幾人:“導演,這盒拍完了。”
臥槽!導演?楊秋二臉懵逼。
隻見剛剛罵楊秋癡線的男人點了點頭,走上前一屁股坐到了導演椅上,滿不在意地道:“拍完就換下一盒,咱們繼續繼續。”
乘這會功夫,布景前的兩個演員趕緊給自己補了一下妝。剛進來幾人也麻利地分開了,檢查布景的檢查布景,給膠片播放器換唱片的換唱片,連播放器旁邊的收音話筒,都有人檢查了一番。
嗯,這倒是有點拍電影的意思了。
不過……
攝影師剛把新片盒換上,便一拍手大叫道:“阿傑,過來幫我看著,我餓了。”
“我……我不會。”檢查布景的人結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