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久然的鞋底都快磨破,看見左家的馬車後踟躕又踟躕,現在進去肯定討不了好,還要被左成泰看笑話,但搬新宅這種拜訪的機會少。
“卓大人。”淩不語和他見過,順勢打個招呼。
卓久然麵色微紅,眼底的紅色清晰可見,淩不語暗道在這朝代要做個完人談何容易。
一邊是孝,是家族利益,一邊是情,是小家的情誼,顧得一方就要失去一方。
取舍之間,卓久然有幾分是被迫,又有幾分是認命?
現在想要補救實在是太晚。
本來想走,淩不語改了主意,折返回來:“大人有沒有想過,這些舉動都治標不治本。”
“你是何意?”卓久然站得腿發麻,聲音沙啞。
“這些所謂的好處老夫人和五姑娘根本不看在眼裡,她們唯一的心事隻有一樁——替魏韋大人平反,告慰魏氏在天之靈,卓大人若要求得原諒,不如做些實在事。”
卓久然聽到魏氏兩個字,仿佛瞬間失去精氣神。
“小民言儘於此,還請大人好好思量。”
說完,淩不語轉身走上對街,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卓久然依舊陷入莫大的悔恨裡不能自拔,淩不語今天的話有如抽筋扒骨,讓他痛不欲生。
他一直不敢麵對根本,現在被淩不語直截了當地扒開傷口,鮮血淋漓的一麵被扒開。
“大人,東西還送嗎?”仆人問道。
卓久然從愣怔中清醒過來,說道:“不必了,回府吧。”
院落中的諸人並不知曉卓久然的到來,送走淩不語後,左夫人興致勃勃地說起了他們替齊王說親的事,這件事情打破了皇家傳統,成就了淩不語和魏嫵的聲名。
“你可不知道,以前那些眼高於頂的夫人現在都巴巴地向我示好,指望你和淩公子替他們家公子千金說個好的,哼,以前可是沒把官媒所放在眼裡過。”
左夫人和魏嫵親近是不少夫人知道的事實,也不止一次在她麵前故意提起魏嫵逝去的母親,說是惋惜,其實就是幸災樂禍,還有幾分要看好戲的意思。
“小五啊,你休要將那些夫人的話放在心上。”
左夫人是知道的,過往魏嫵說親曾被有些不懷好意的人明裡暗裡嘲諷過。
“她們不敢,親事拿捏在官媒所,說句難聽的,若是我從中做個手腳他們的子女親事就完蛋,自打我警示過後,她們就收斂了。”魏嫵淡定地說道。
或是她長成這幅模樣會讓人以為好欺負,但如今都知道她五姑娘做事周全。
但沒人曉得她也會亮爪。
左成泰滿腹心事,著急回去給淩不語寫名單,突然想到淩不語他們在張羅趙安蘭的婚事,提醒道:“小五,那趙安蘭的父親是內閣大學士,本質上也是偏向李黨,親事不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