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說得重了,魏嫵就見到淩不語皺起了眉頭,迅速地往外麵瞟了一眼,她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正要回頭,卻被淩不語一記眼神攔住。
魏嫵也是個聰明的,就算沒有完全參透也反應過來,端坐不動。
“私鹽不止嶺南盛行,哪怕是在盛京城也有官鹽流入私鹽市場,若我沒有記錯,陛下登基第二年就曾經罰處過長公主的駙馬。”淩不語說道:“長公主因此憤而去往封地。”
站在暗處的端木崇挑挑眉,的確有此事,元昌國的駙馬爺可以入仕,這恐怕是開朝先祖最不明智的決定,雖說有為了保全人才的用意,但有皇家站在身後,總有守不住底線的。
他那長姐的駙馬爺便是如此,仗著自己是皇家女婿肆意妄為,被他拿來祭旗。
自己不僅將那姐夫斬首,還抄了他的家,雖說提前讓長公主與他和離,但依舊傷了長公主的心,認為他鐵血無情,一氣之下去了自己的封地,久不回盛京。
不過端木崇倒是無所謂,雖說長公主占著他長姐的名頭,但其實並非一母所生。
“利字大過天,就算管控如此嚴格,也有人願意鋌而走險,”程遠哪裡知道皇帝就在跟前,他滿腹都是對淩不語和魏嫵的感情,直言不諱道:“皇城腳下尚且如此,何況嶺南。”
“所謂山高皇帝遠,總有陛下顧及不到的地方,那就要看地方父母官的良心了。”
“我們嶺南有幸等到了景大人,那其它地方呢?是否也有相同的父母官?”程遠說道:“我們從嶺南一路向北,也經過不少地方,看過不少景象,越是下麵的地方亂象越多。”
“我們才知道景大人對嶺南做了多大的貢獻,才知道大人有何等的委屈,被貶本就是為了科舉公平,被貶後的功績又被前首輔大人壓著,竟讓嶺南外的人無知知曉,更不要說陛下。”
“大人除了打擊私鹽,讓老百姓有正兒八經的低價官鹽可買,還打擊私鑄錢,淩公子與五姑娘沒出過都城,大概不知道地方上的私錢有多肆意橫行。”
“這種私錢在我們當地被稱為惡錢,所鑄成本比官方發行的錢幣要低上許多,早期曾有父母官提出以五換一的換率,就是以五惡幣換一官方幣。”
“但此舉效果並不佳,盜鑄現象使惡錢價格過於低減,許多百姓為了避免損失都將惡錢收起來,不願意兌換,此舉的效果並不佳。”
“景大人說過,此舉實是縱容,無論是允許高質量的私鑄錢流通,隻打擊低劣的私鑄錢,或是這種回收方式,都讓私鑄錢更加盛行,要麼不除,除便要徹底。”
端木崇聽得入神,的確如這小書生所說,朝廷對於私錢的態度比較曖昧,並未完全根除。
必要的時候還會允許質量上乘的私錢在民間流通,僅會打擊那些低劣的私錢。
景泰顯然認為這種退讓不可取,在他所管轄的嶺南界內,絕不允許。
“你方才所說的租妻,又是怎麼回事?”魏嫵問道。
程遠和高博的臉都微微發紅,兩人對視一眼,顯然顧忌到魏嫵是姑娘,不好開口。
“這租妻其實就是典租妻。”淩不語是從現代社會穿過來的,說話倒不像他們考慮這麼深,他和魏嫵又是夥伴關係,考慮的比較少:“本朝曾經明令禁止典租妻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