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一頓,柳韶峰就示意兒子和老管家離開,隻餘下他們三個人,柳湘早有準備:“你可是要問鄭霄?鄭霄的事情我知道得並不多。”
“皇宮有規定,二十五歲的宮女可放出宮,我家人全無,原本想著在宮中養老,太上皇後卻堅持送我出宮,順便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但事前說好,此樁婚事隻是假的。”
“太上皇後對我有恩,若不是呆在她身邊哪能活到出宮的時候,我自然是滿口答應,等見到人才知道離譜,那小子比我小了足足六歲……”
柳湘說到這裡瞟了柳韶峰一眼,看他眼睛又耷拉下去,這是心裡又不愉快了,真沒想到這活閻王還是個醋壇子:“當時雖然驚愕,但有太上皇後的命令,我也就和他成了親。”
“鄭霄當年才多大,我們又是奉命成婚,人前夫妻,人後姐弟相稱,不過一年多的時間,鄭霄突然就要詐死離開,他一死,我自然就成了寡婦,之後又被安排進了官媒所,一直到今。”
“鄭霄去了哪裡,甚至父母是什麼人我都一無所知,這次他突然回都城更沒有提前與我商量,但要求見太上皇後一麵,我已經通傳,想必他們已經見過了。”
“現在人還在我院子裡住著,但太上皇後讓他把戶籍落到我的名下,成為我的弟弟,如今也辦成了,至於接下來的走向,我是真不知道,那我也要問淩大人,景相為何尋他?”
淩不語雙手背在身後,自從曉得鄭霄的下落,他通傳給景相後,這事就像成了半截兒。
他雖然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但總覺得這事不一般,那鄭霄的來曆應是關鍵,不過罷了,景相為了他找到鄭霄,還送了好多絕版的古籍過來表示感謝。
不愧是兩袖清風的景相,斷不會送黃白之物。
淩不語才知道朝中發生了許多事,最近訊期,各種調度,淩不語累成狗,其餘官員也好不到哪去,又趕上北安行刺,皇帝大動肝火,個個都怕觸黴頭。
“看來本官現在躺著倒是清靜。”柳韶峰一醒來就白得個媳婦,還是心心念念許久的人,這喜事一來,精神都好轉,尤其在看淩不語的黑眼圈,居然笑了出來。
“大人在閻羅殿外走了一圈,那閻王看到大人這尊活閻羅都怕了,”淩不語笑道:“可憐下官又出力又出藥,還得顧及小五的心情。”
“怎麼說?”淩不語有些不懂了。
“小五視柳姐姐為親姐姐一般,聽聞我把柳姐姐推到你府上,氣得寫信來罵我。”淩不語嘴上說著,臉上全是笑意,不能見麵的兩人現在全靠信件聯絡,紙短情長。
提到小五,柳湘頓時內疚:“何止,原本答應替你準備婚房,如今卻沒有做什麼事。”
柳韶峰趕忙說道:“等你成親,我必定奉上厚禮。”
“嘖,你二人現在就夫妻同心了。”淩不語也不好打擾他們一人,柳韶峰這一醒,他也應該往宮裡報個信,柳韶峰如今倍得聖寵,皇帝也念著他的安危。
送走了淩不語,柳湘和柳韶峰麵麵相覷,柳湘隻覺得尷尬,自己也算是趁其昏迷登堂入室,雖說滿府都認了她這位夫人,如今麵對正主,她這位夫人著實害羞。
“你過來些,我傷口還在疼。”柳韶峰半靠在那裡,臉色依舊蒼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