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崇麵色不變,淡淡地掃過兩人的臉”朕登基以來,你們兩朝從未派過使臣,這次還是頭一回,不知道兩朝使臣前來,有何用意?”
兩人對視一眼,秦左上前一步,雙手呈上南興國書“此乃我朝陛下手書,還請陛下查驗,我朝國君願與元昌結永興之盟。”
淩不語看著這張陰柔之美的的臉龐,下意識地代入後來某棒子國男偶像的臉,長得是真的不錯,但這人說話倒挺順耳,起碼誠心有了。
反觀另一邊的什麼丞相之子,麵相就不誠,淩不語就將他自動代入了後來的小倭人,內心狠毒,表麵恭敬的倭國人,這麼一代入,淩不語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但凡產生了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看他們都覺得古怪,直接有了批判的想法。
一個陰,一個偷。
向天也不甘示弱,上前說了同樣的話,連流程也是一樣,方公公拿著兩份國書呈上去。
端木崇看完了國書,揚了揚眉,原來如此!
底下眾臣看著皇帝的神色變化,猜測裡麵到底寫了什麼讓皇帝為難成這個樣子。
正思忖中,端木崇將國書遞給景泰,景泰接過去後輕笑道“原來兩位國君的意願相同——都想從元昌進口火器?”
滿堂嘩然,這兩朝真敢想,把主意打到火器上來了!
火器對於元昌屬於什麼,大國利器,有了它們,才讓元昌在和北安的較量中立於不敗之地,這兩朝想吃嗟來之食。
“我們願意以高價收購。”秦左說完,那向天突然會心過來,立馬跟上“玉林也願意以高價收購,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淩不語都樂了,這目的也太直白了,還以為是衝著普通的海上商貿來的,人家算盤打得飛起,算盤珠子都要飛到臉上——求購火器!
“在下乃火器司主事淩不語,正是在下負責火器生產,敢問兩位使臣大人,為何向元昌求購不不是北安?”淩不語走出來,與兩位使臣麵對麵。
秦左率先說道“自然是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我們與北安唯一的交界點極遠,要越過漫長海岸線,經過元昌與北安交接的陸地,通過那片唯一的山路才能到達北安。”
“若是從北安購買火器,我們的運輸成本極高,不像我們到元昌,海路即可到達陸地,十分便利,從時間與運輸的本錢來看,無論如何是找元昌購買更劃算。”
這番話說得倒是有理有據,淩不語多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出聲,又說道“據我所知,玉林與南興的國土麵積極少,人口不多,資源也不豐富……”
聽著的人都覺得淩不語這番話太過直白,就差沒說你們那屁大點的地方還折騰個啥!
端木崇十分喜歡淩不語這種說話方式,以前竟沒有瞧出來他是這般犀利的人,嘴浮上笑容,聽到淩不語繼續說道“你們要火器又有什麼用?明顯多餘。”
“不論北安還是元昌,隻要想拿下你們,完全輕輕鬆鬆,從人口來說,我們兩國對你們完全處於碾壓水平,就算你們擁有火器,恕我直言——最先進的火器無法出售。”
“我們能出售的也隻有低端的火器,這樣才能保證我元昌的安危,你們若是覺得低端的火器也可以,拿到手後一番研究,可以自行研發,也恕我直言——有我在,你們辦不到!”
秦左和向天各自變了臉色,這番話說得太不留情麵,而且預判了他們的預判!
現場官員不難看出為這兩朝的確有這樣的心思,不禁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離譜。
向天倒抽了一口氣“淩大人,既然貴國如此自信,又何需懼我們兩彈丸小國,實在是沒有大國風範,令我們瞠目結舌。”
“非也,學不來冠冕堂皇罷了。”淩不語一點也不生氣,反問道“若你們有我們這樣的領土,有我們這樣多的百姓,又擁有足夠的火器,敢說不會侵占我們嗎?”
兩人直接啞巴了,淩不語笑眯眯地說道“這些大家都懂的道理,不過披上些鮮亮的外衣,也掩飾不了本質,我隻是不愛說假話罷了,還請兩位使臣大人見諒。”
“你果然如傳說中的……”
“咦,剛才你們還說我們陛下對你們了如指掌,我一個五品主事,官階不高你們都能聽到傳說,那不是說你們比起我們來,更關注我們元昌的一舉一動?”
不愧是狀元郎!所有人都發出一聲輕歎,不過一個回合,就把這話還回去了!
能在對話之間敏銳地抓住關鍵點,還以顏色,爽快!
“我,我……”向天啞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一邊的秦左打圓場道“淩大人所說有理,但國之安危豈能因為強弱才需有無,無論強盛與否,武裝自己總沒有壞處。”
“剛才大人所說我也覺得十分有理,既然最先進的火器無法出售,低階些的也可以,我們南興是不挑剔的,價格好商量。”秦左的話明顯就要低姿態些,讓人挑不出毛病。
淩不語暗道這才是求人的態度,也不會揪著不放,笑言道“我不過是說些自己的心裡話,站在元昌臣子的角度著想,至於具體如何行事,還輪不到我這個五品官置喙。”
他一轉身,徑自對皇帝施禮道“陛下,還請恕罪。”
“直言不諱而已,有何罪之有。”端木崇鎮定地說道“朕倒是覺得愛卿所言極有道理。”
秦左和向天對視一眼,都覺得晦氣,怎麼就遇上這麼一個不講道理的火器司主事,偏偏這人還掌握著元昌所有的火器製造,就連火炮也是他鼓搗出來的。
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分明點醒了皇帝,讓皇帝生了戒心,他們接下來還怎麼玩兒?
景相也說道“兩朝求購火器在情理之中,隻是兩朝國君應該知曉我朝與北安開戰,消耗了不少火器,且不說庫存不多,如今北安雖然表麵臣服,難保不會再生事。”
“既然兩位使臣大人也知道國強民安的道理,我元昌自然沒有將百姓置於水深火熱的道理,”景相說道“此事隻能待議。”
淩不語和景相一唱一和就將事情置於待議的地步,此事草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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