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的保鏢被荊野的司機伸手攔住。
而荊野此時已經拿著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在等待接聽的同時他對方如蘭笑了笑“這還不簡單?我給林先生打個電話,告訴他有惡客不請自來,想著家裡有嬌妻愛女,他還不得馬上趕回來嗎?”
方如蘭極其用力地攥緊拳頭,企圖以此克製住身體的輕顫。
那邊荊野的電話打出去,他卻沒有自己講話,而是直接把手機丟給了身旁的司機。
司機十分自然地接過來,對聽筒裡道“您好,請問是林先生的秘書室嗎?”
荊野轉頭看向方如蘭,對他聳了聳肩,露出一個痞裡痞氣的笑容。
“在林先生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不知道可不可以請林夫人帶我參觀一下貴宅呢?”
同一時刻,樓上的臥室裡,林半月帶著耳機,在網遊裡和朋友們一起衝鋒陷陣。
她耳朵裡除了遊戲音效以及隊友的大呼小叫外,什麼都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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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幾乎是一路飆著車回來的林方西一邊鬆開自己的領帶一邊大步走進家門。
管家早早就等在門口,見狀急忙迎上去。“半月呢?”
“小姐一直呆在樓上打遊戲,什麼動靜都沒聽到。”
“找個人看著她,就算她要出來也攔著。”
“是,”管家急急回應,接著又遲疑道,“我看那位先生的態度很不客氣,不知道他和您?”
林方西笑了一聲,音色極冷“死仇。”
領帶被他丟給管家,皮鞋跨過門檻。
他越過長長的玄關,見到了那個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他家正廳裡品茶的“客人”。
他的妻子正站在一旁,看起來無措又憤怒,此時聽見腳步聲才急急抬頭,然後飛快地走過來。
“你回來了。”
林方西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了荊野麵前,居高臨下地盯了他半晌,才驀地一笑“你居然敢來找我?”
“我為什麼不敢來?”
荊野抬起頭也對他笑,那道利落的疤因此而微動,如一張微笑的嘴橫貫筆直的鼻梁。
“畢竟你的把柄這麼多,比如你在樓上的女兒,還有,這位如花似玉的夫人……”他視線輕佻地落在方如蘭身上,後者渾身一抖,下意識往林方西身後藏了藏。
林方西一動沒動,隻側頭低聲“你先出去。”
“可你……”她看起來有點猶豫,難得脆弱地拉住了林方西的衣袖,輕聲問他,“你和他真的認識嗎?他到底是誰?”
按理說這個提問本身是很自然的,畢竟方家雖然投資了九池,但那隻是明麵上的事,九池地下的營生都是由薛家負責的,因此她作為方家人不知道隻呆在地下的荊野的存在也很理所當然。
可不知為何,這個問題出口之後,原本隻盯著荊野的男人卻突然轉過了頭,那雙形狀凜凜而瞳孔漆黑的眼無聲地盯住了她。
那眼底不含任何情緒,像是一種冰冷而平靜的審視,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
方如蘭在這樣的眼神中怔住了,然後沒等她說話,林方西已經又把頭轉回去。
“你出去吧。”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又平穩地重複了一遍,然後在荊野對麵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