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此時看施憶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施憶薇瞧著林太醫看她的表情,一時也摸不著頭腦,不過也來不及多想,在皇貴妃的示意下,趕緊去給施婉瑤看診了。
江宓芙蹙著眉頭,一雙眸子定定的瞧著躺在榻上已經昏過去的施婉瑤,眸色晦暗不明。
她叫施憶薇過來,也不過是彆無他法罷了。
就連林太醫都無法挽救那腹中胎兒,那這皇宮裡的太醫也沒有誰能用的了。
此時去找司空先生也已是來不及了。
這儀薇縣主好歹也跟司空先生學過幾月,或許真能有辦法也說不準。
施二小姐肚子裡的孩子何其重要,她比誰都清楚。
此時璟兒還昏迷不醒,若他醒後得知施二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沒了,還不知如何絕望。
思及此,江宓芙頓感心跳加速,也顧不得許多了,忙對著施憶薇道:“儀薇縣主,務必保住準端王妃的孩子!”
她久居高位,這說出的話總帶著一絲命令的意味。
施憶薇把脈的手一僵,背對著江宓芙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無知婦人!
怎地?
保不住孩子的話,還想將這罪名推到她頭上唄?
莫非她臉上,寫了大冤種三個字?
就叫你們如此欺我?
她吐了口濁氣,淡淡道:“林太醫都不敢保證的事,皇貴妃娘娘是否太看得起小女了。”
江宓芙呼吸一窒,方才話音一出她便覺不妥,但說出去的話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此刻聽見她如此回話,方才心底裡僅存的一絲彆扭也蕩然無存了。
江宓芙一時氣急,她入宮二十幾載,哪個小輩敢如此對她說話。
她冷眼瞥向施憶薇,語氣不善:“你好歹是司空先生的徒弟,保個胎而已,若是不行,豈不是墮了司空先生的名頭?”
林太醫在一旁聽得冷汗直冒,皇貴妃這話好像一個巴掌呼在了他的臉上,讓他臉頰驟然生燙。
明明是對施憶薇說的話,卻好似在對他說:保個胎而已,若是不行,豈不是墮了太醫院院首的名頭?
林太醫掩在袖袍底下的手都開始發顫了。
心裡還將太醫院那幫小子臭罵了一頓。
且不管他心裡如何想,此刻卻隻能垂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他好歹是負責看顧聖上龍體的太醫院院首,如今真是好生憋屈!
施憶薇可不知一旁的林太醫心裡如何想,她忙著把脈,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江宓芙,隻淡淡道:“墮不墮我師父的名頭,小女尚且不知,但小女知道,今日就算是我師父在此,他老人家也不敢保證一定能保住胎兒。”
江宓芙眉眼幾乎擰在一處,嗬斥道:“你……”
一個你字剛出口,卻突的被施憶薇出聲打斷,她側過頭給了林太醫一個大大的笑容,問道:“林太醫,您說是嗎?”
林太醫本就想著心事,突然被提名,嚇得他渾身一顫,額頭豆大的汗珠滑落而下。
他回過神來,擦了擦汗,暗道還好是暖閣,流汗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心這才定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