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負霜從繁忙的霸總生活中擠出一些時間來看霍庭深的時候,他已經脫離危險,醒了。
負霜帶著她的左右護法白嘉嘉和艾倫一起去醫院,霍父霍母守在床前,一段時間未見,他倆像是老了二十歲,尤其是霍母,鬢邊竟是已經有顯眼的白發摻雜其中了。
見到她來,霍母如同護崽的母獸,擋在病床前惡狠狠地盯著她。
“你來乾什麼?你害得我們還不夠?要不是你,庭深怎麼會出事兒?”
負霜嘴一撇,不可置信道“這也能賴在我頭上?你怎麼不說你丈夫不做人騙人家小姑娘?你怎麼不說你自己不講理行事狠絕,孽力回饋到你兒子身上?”
一聽這話,霍母本就蒼白的臉更加黯然,喘氣間還帶著哭腔,悲愴透過紅腫的眼睛彌散開來。
負霜見她傷心,決定不戳她心窩子了,換個人來!
負霜扭頭從艾倫懷裡拿起那束花,快走兩步,一把塞進旁邊不言不語的霍父手上。
霍父從恍惚中清醒,定睛一看,白菊花!
本來蒼白憔悴的臉色瞬間充血通紅,猛一激靈甩手扔下,指著負霜咬牙切齒道“你、你竟然這樣過分——”
過分嗎?前世安馥霜身死的時候霍父還笑嗬嗬地跟人約著海釣呢,負霜覺得自己還行吧,不算太過分。
負霜眨巴眨巴眼睛,滿臉都是好奇與不解,“怎麼了伯父,您不喜歡這花?”
“欺人太甚!你裝什麼裝?你難道不知道白菊花是送給死——我兒子好著呢!”霍父雷霆震喝道。
負霜不以為意,笑嘻嘻地上前,急切發聲“哎呀呀,伯父你聽我狡辯,啊不——”
她輕輕掩住嘴巴,刻意表現出心虛,直把霍家夫妻倆氣得發抖。
霍父運了運氣,厲聲道“你究竟是來乾什麼的,庭深他是背叛了你,你難道不也千倍萬倍地報複回來了嗎,他已經一無所有了,你還不滿足嗎?”
負霜嘴角上挑,擺擺手道“誒,伯父此言差矣,霍庭深他哪裡是一無所有,他還有你們,還有——”
負霜湊近夫妻倆,用氣音吐出兩個字兒“命呢。”
說罷後退兩步,朝這夫妻倆咧出一個可以稱之為陰森的笑容。
他倆臉上頓時變得煞白,看向負霜的眼神中除了徹骨的恨意,還有深深的忌憚。
負霜就是要這對夫妻一直活在驚恐之中,時時刻刻都擔憂著頭頂上的劍何時墜落。
他們作為霍庭深的父母,從來都不無辜。
“哦,對了,聽說霍爺爺狀態也不大好,哎呀,最近重組霍氏,哦,不對,是前霍氏,哈哈,我也挺忙的,到時候就不去送他老人家了,二位見諒哈。”
不等夫妻倆反應,她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探頭出去想越過這對夫妻看看病床上的霍庭深,正巧與他對上眼神。
負霜抿嘴一笑,抬起手跟他打了個招呼“哈嘍。”
霍庭深眼裡滿是血絲,死死地瞪著他,嘴巴微微開合,卻沒有發出聲音。
負霜理所當然地轉頭,扯著嗓子問他爹媽“他咋啦?咋說不出來話啊?不是說隻截了兩隻腿嗎?嘴也撞壞啦?”
此言一出,老兩口心裡“咯噔”一下,他們還沒敢把這個噩耗告訴當事人,急忙回頭查看霍庭深的情況。
果然,這信息量巨大的話語猶如當頭棒喝,砸得霍庭深大腦一片空白。
他不想相信,但又清楚地知道負霜的幸災樂禍不是作偽,接受不了這個噩耗的他萬念俱灰,開始瘋狂地扭動身體,企圖感應到雙腳。
他張大嘴巴,發出如同瀕死的野獸一般的嚎叫,場麵一下子混亂了起來,霍家夫妻倆衝到他麵前,老淚縱橫地想要安撫住他。
負霜感覺他們可能沒心情聽她道彆,索性就識趣兒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