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程安便麵露難色。
修者皮糙肉厚,又有多種靈草丹藥能治療傷勢,一般來說,隻要療傷丹藥充足,沒有當場殞命,基本上後麵都能救回來。
都是內門弟子,便是師父摳點,手頭拮據點,也不至於少療傷丹藥的,自己這邊的幾個受傷的師弟妹都在這兩天好得七七八八了,隻除了那個倒黴的裴序師弟。
那日他給對方喂了一枚高階療傷丹藥後對方就不再抽抽了,本以為沒事了,可裴序醒了之後就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焦躁情緒。
就像現在,裴序一個人坐在一根枯木底下,臉色難看得緊。
裴序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他將頭埋在膝蓋裡,一幕一幕地回想著事發經過。
他是被人踹出來的,雖然隻看到一道黑影,但自己聽到了一聲冷笑。
那漩渦出現時他惜命,不太想進去,可真錯過了之後又莫名的心慌,總感覺有什麼本該屬於他的東西在離他越來越遠,這種煎熬的情緒折磨得他都沒辦法專注地療傷。
偏偏他又是這一群人之中傷勢最重的,一邊靜不下心,一邊又要忍受身體的不適和焦慮的心緒,他整個人都快被劈成兩半了。
另一邊蘇釉靈乖乖地跟在裝扮成黑衣男子的負霜身後,她一邊走一邊回想著這兩天的經曆,至今還有點不可思議。
她昏迷前在漩渦裡看得清清楚楚,這黑衣男子冷笑著狠狠將裴序踹了回去,嘴上還罵了一句“走你,大傻逼!”
蘇醒後便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裡麵,黑衣男子很照顧她,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反而還給她送吃的。
想到這裡,她彎了彎眼睛,那個叫巧克力蛋糕的食物可真好吃啊,前輩這修為定然已經辟穀,那便不會是他做的,唉,也不知道前輩是在哪裡買的,莫非是凡人集市上的?
這兩日前輩對她很溫和,遇到靈草都讓她采,碰上危險也會在護著她的前提上讓她實戰。
想著想著,沒注意到黑衣男子停了下來,一頭撞上了他的背,情不自禁地翕動鼻翼,還有點香香的。
“專心點!在外曆練怎的還走神?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負霜嚴肅地批評了她,卻沒想到蘇釉靈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湊上來小聲問道“前輩,你那個蛋糕是在哪裡買的?我回頭也去買?”
負霜“……忘記了。”
蘇釉靈撓撓脖子,借著手上夜明珠的光亮,小心翼翼地覷著負霜偽裝過的臉,試探道“前輩,你是不是跟裴師弟有仇啊?”
負霜覺得這是一個好時機,於是點頭肯定,然後努力給她洗腦。
“那裴序,可不是個好人呐!”
蘇釉靈捧著夜明珠,滿臉迷茫地發出了一個單音節“啊?”
反應過來後急忙描補“我不是懷疑前輩,隻是裴師弟年幼,又修為低微,應該做不了什麼壞事兒吧。”
說罷又歉然一笑,溫柔道“我也不知道前輩與他有什麼恩怨,隻是那日他還救了我一命,若是有什麼誤會的話,講開了也算是解決了。”
負霜心裡歎息不止,這世上年幼和能力弱從不是阻止壞人做壞事的限製因素。
負霜故意湊近蘇釉靈,煞有介事道“那裴序最是小人,你當局者迷,我旁觀者清!
你們與魔修打鬥時我都看到了,他嘴上喊著是為了救你,實際上是把那魔修引到你那邊,魔修根本就是追著他打,與你何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