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程一前一後離開的秦司然頻頻在失神,他的腦海裡還盤桓著剛才燈光下那白玉短笛吹出來的完美曲調。
按在短笛上的手指修長漂亮,是一雙極適合彈鋼琴的手。
《drea》這首曲子很難,網上確實有不少人聽著艾薇安音樂會上的音頻學著複刻,但多多少少和原曲有一些差異。
他買了專輯,是知道《drea》的原創曲譜的,剛才紀瑜吹的前麵半段一點錯誤都沒有,這讓他心裡很慌。
半曲無錯隻有三種可能,第一,紀瑜和他一樣買了《drea》的專輯,根據專輯整理了曲譜。
第二,紀瑜和艾薇安認識,且非常熟悉,是艾薇安給了紀瑜曲譜。
第三,也是他不願意去想的一點,她就是艾薇安!
第三點聽起來確實有些離譜,可若是遮去臉不看,紀瑜的身形和艾薇安的身形幾乎一模一樣,至於皮膚顏色,現在科技那麼發達,化妝品完全可以做到在視覺上改變膚色,外貌上也有工具可以易容。
紀瑜十二歲出國,艾薇安·斯蒂蘭十二歲在國外s市橫空出世……
秦司然自然下垂的手緩緩收緊,周身裹進陰霾之中。
紀瑜可能是艾薇安的想法越強烈,他的心情就越複雜難受。
尚程和秦司然回到帳篷邊上,身後跟著的人一直安安靜靜的,他疑惑的轉身,借著帳篷營地周邊的大燈看了秦司然一眼,就見到少年臉色黑沉如墨,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尚程嚇了一跳,伸手拍了秦司然肩膀一下,擔憂問道:“司然,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秦司然抿了一下唇,眼眸垂下,“我沒事,隻是夜色寂寂,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人。”他深吸一口氣,“今晚你和清涯睡吧,我想一個人好好靜靜。”
尚程擰著眉頭,你這狀態看著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司然,有什麼事說出來會好一些,你彆憋在心裡。”
秦司然自嘲的扯了一下唇角,打開帳篷的拉鏈,彎腰鑽進去。
他能說什麼?
說他沒有腦子一開始就拉著紀瑜說了拒絕之言?說他好像把喜歡的姑娘直接推到兄弟身邊去了?還是說他眼瞎耳聾,竟然沒有第一眼認出艾薇安?
他太蠢,蠢到說不出口。
已成定局的事,他也做不到橫插一杠子,除了罵自己愚不可及,彆無他法。
尚程看到秦司然的動作,趕緊踹了自己腳下的鞋子,鑽進帳篷裡,“司然,你彆不說話呀,你這樣怪讓人擔心的,是不是因為紀瑜吹了艾薇安寫的《drea》,你觸景傷情了呀?”
“……”
秦司然驟然往墊子上一躺,抬手擋住眼睛,沉聲道:“你出去!”
尚程看到秦司然的反應,覺得自己猜對了,在秦司然身側坐下,安慰道:“司然,一首曲子罷了,真的沒必要因此心情不好,艾薇安不是每兩到三個月就會舉辦音樂會嗎?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說不定她最近跑咱們國內來開音樂會呢,那個時候你不就可以見到她了嗎?”
秦司然心裡更難受了,捂住耳朵,“你讓我靜一會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