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和尖叫聲同時響起,整個茶水間頓時亂作一團。
童馨看著被燙紅的手背,一點疼痛感都體會不到,手上的那點兒痛,怎麼抵得上她心裡的痛呢。
公司事情多,加上童馨剛來,有很多需要共同接洽的地方,難免會和彆的部門的人接觸,她辦事利落,態度也好,贏得了不少小男生的青睞。
陸瑾年坐在辦公室裡,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眯起眼睛看著走廊上正在說笑的男女。
“童小姐,你今晚有空嗎?”
正在看合同的女人抬起頭,一臉迷惑的看著眼前這個欲言又止的男人。
“我……我是想,今晚有音樂會,我們可以……”
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緊張,他磕磕絆絆的說著早就準備好的話,手不停地扶著滑下鼻梁的眼睛,看起來窘迫極了。
童馨終於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想和自己約會。沒等她開口拒絕,身後淩冽的聲音猶如一把利劍,一下子斬斷了猶猶豫豫的聲音。
“你在乾嘛?”
眼鏡男更緊張了,他滿頭大汗,不敢正視眼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趕忙低下頭“陸……陸總好。”
童馨很好奇這個神出鬼沒的男人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裝了定位係統,怎麼她在哪裡他都能輕易找到呢。
“你在和她說什麼?”陸瑾年臉色陰冷。
“沒……沒什麼。”眼鏡男連忙擺手否認。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滾。”
眼鏡男一溜煙沒了人影,童馨卻因為這句話而失了神,他說“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她在心裡把這句話念了一遍又一遍,如果放在四年前,她可能會因為這句話高興的瘋掉,可她現在除了心酸還是心酸,他擺明是把自己當成了他的所屬物,就像是擺在房間裡的擺件一樣,隻能是他的。
今天他發這麼大火,無非就是有人在覬覦他的東西,占有欲讓他變得急躁,而並不是因為她。
她總是這麼悲觀,不
過悲觀一點是好的,總比當年盲目自信,最後親眼看著自己所相信的一切轟然崩塌要好上千百倍。
趁童馨發呆的空當,陸瑾年欺身壓住這個軟軟糯糯的身子,一隻手撐在牆上,另一隻手滑過女人白皙的臉頰,最後停留在了她的下巴上。
“彆……疼!”童馨眼神閃爍,頭向一邊歪去。
下巴上修長的手指還在用力。
“你記住,你隻能是我陸瑾年的人,如果再讓我發現一次,你就可以滾回家服侍我一個人了。”
骨頭抵著骨頭,童馨疼的說不出話,隻好閉上眼睛拚命點頭,看到有人從遠處走來,陸瑾年才鬆了手。
童馨連忙逃跑,沒走幾步,手腕被陸瑾年一把攥住。
“晚上九點,我到你。”
童馨再也忍不住,拚命甩開禁錮著她的手,大步跑向洗手間。洗漱間水“嘩嘩”直流,她看著鏡子裡紅腫的下巴,滾燙的熱淚在臉上烙下印記。
當初他冷眼對自己,如今也不願放過自己,但是最讓她無法接受,也是最難以承受的是,她居然還是這麼在乎他,在乎到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傷心到難以自持。
“童!馨!我交給你的文件你處理成這樣是打算讓我現在寫辭職信嗎?”穿著白色襯衣的女人拿著文件滿世界找罪魁禍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重新處理!”童馨連聲道歉,眼看馬上就要到陸瑾年規定的時間,加上之前她精神狀態不好,工作的時候焦躁恍惚,才搞出這麼一個大漏洞。
“十點之前搞完,否則就收拾東西滾蛋!”上司脾氣十分暴躁,童馨沒有辦法,隻好拿著文件重新坐回座位上。
其實,她在公司這麼多天,陸瑾年完全是放養的心態,從不過問她工作的事情,也沒有為她開過任何綠燈,受委屈的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陸瑾年一概無視,所以今天如果不能完成任務,她就真的有可能失去這份低三下四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工作。
她看著電腦上泛出的幽幽藍光,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人提示,毅然決然的關掉手機。
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童馨伸了個懶腰,快步走向公交車站。她看了一眼手表,心裡暗叫一聲不好,隻剩下最後一班車了。
“喂喂喂!”
公交車一溜煙從她身邊掃過,並沒有停下的意思。看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童馨來不及懊惱,隻覺得心慌的很。
越往前走越覺得心驚肉跳,身後好像有腳步聲,不急不慢,亦步亦趨的跟著自己,她不敢回頭看,也不敢拔腿就跑,她曾經在一本心理學書上看過,如果在覺得身後有人尾隨的時候快跑,隻會加快凶手行凶的意識,對自己毫無用處。
看著高大的黑影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童馨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喂。”
“啊——”她快速蹲下,捂著耳朵尖叫。
“喂!你的錢包掉了!”
眼前的男人揚了揚手裡的錢包,匪夷所思的看著她。
童馨從緊張中放鬆下來,她接過錢包,低聲說了句“謝謝”,便要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