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風雲!
鐵塔在山洞外架鍋生火,開始清蒸螃蟹。
自從生病之後,老馬就一直住在山洞沒有下去過,整日坐在懸崖邊望著東北方向出神,任憑冷風拂麵也不肯離開。鐵塔知道那裡是華夏,是師父的故鄉,也是他終生魂牽夢繞的地方。
山上天寒風大,對老馬的病情沒有半分好處,鐵塔多次勸師父下山靜養,可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說道“站得高才能望得遠,趁我還有一口氣,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我怕以後想看都沒有機會了。”老爺子脾氣倔得很,鐵塔也無可奈何,說實話他也不怎麼想去大山家,每次見到小花時心裡總是莫名其妙的一陣激動,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了她嗎?
應該可以了,師父交待過,清蒸螃蟹隻需一盞茶,時間太長肉就老了。鐵塔端著盤子走進山洞,隻見老馬靠著床頭已經安詳地睡著了,手中的寶劍掉在了地上。鐵塔當然知道,這是那位鄭大人曾經用過的兵器,是師父在船沉之時奮不顧身搶回來的,老爺子時不時地拿出來看看,睹物思人以解思鄉之苦。
“師父!”鐵塔淚流滿麵跪倒在地,他不是沒有經曆過生離死彆,這兩年風叔與老龜相繼離開,但那種悲痛遠沒有現在這樣刻骨銘心,如果沒有師父的栽培,自己還是那個遭人冷眼飽受欺淩的孤兒,他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不僅僅是師父,同時也是父親。
……
秋風蕭瑟,烈火熊熊燃燒,老馬在縷縷青煙中去了另一個世界。
“他老人家有什麼遺願?”大山問道,作為老馬的掛名弟子,鐵塔第一時間通知了他。
“師父最大的願望就是回到他的家鄉,我一定要幫他完成這個心願。”
“華夏距這裡有多遠你知道嗎?”大山一臉驚駭,鐵塔的想法雖然孝順,但有些不現實。
“我當然知道,不就是幾萬裡路嗎?就算天塌下來也動搖不了我的決心。”鐵塔一臉堅毅。
大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鐵塔在洞口搭了一個石台,恭恭敬敬的將骨灰壇擺在上麵,又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含著熱淚說道“師父,你先暫居在此,等時機成熟了我就送你回家。”鐵塔不是一個魯莽的人,此去華夏路途遙遠,困難重重,在準備工作沒有完成之前他並不打算去冒險。
“大哥,學堂有個孩子暈倒了,白老師請你趕緊過去。”閃電從空中俯衝下來,穩穩地落在鐵塔肩頭,在大哥與白老師的雙重推薦下,他得到了一份光榮的工作,成為馬拉部落的郵差。
“山伯,我先走一步。”鐵塔提氣一縱朝學堂奔去,幾個起落就將大山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你總算來了。”白老師心裡懸著的那塊大石終於落了地,“剛才上體育課的時候亮子不小心摔了一跤,地方也不是很高,不知為什麼居然昏迷不醒。”
校醫室躺著一條小牛,嘴角流血,滿臉通紅,鐵塔一摸他的額頭,正發著高燒,掰開嘴一看口腔黏膜長滿了水泡,有的已經紅腫潰爛。他大吃一驚,難道是師父說的那種病嗎?翻開孩子的四蹄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蹄子上也長滿了水泡。
“白老師,亮子得的是口蹄症,這種病具有很高的傳染性,相當危險,說不定現在已經有孩子受到了傳染。”鐵塔神情凝重,這是自己學醫以來遇到的最大挑戰。
“啊?居然這麼嚴重?”白老師擔任校長幾十年,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大場麵,頓時就慌了,“現在該怎麼辦?”
“馬上關閉校門,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校園和教室做好消毒工作,病人接受隔離治療,學堂的每一個人包括你和我都要進行檢查。”鐵塔嚴肅地說。
“好,我這就去安排。”白老師急急忙忙朝門外走去,不料卻被外麵進來的幾個人堵在了屋內。
一個中年婦女抱住亮子嚎啕大哭,“兒子,你怎麼了?快醒醒。”
另一個彪悍的老娘們則揪住了白老師的衣領,幾乎是用狂吼的聲音叫道“我孫子早晨上學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現在卻是昏迷不醒,你這個校長是怎麼當的?走,我們到長老會說理去。”
這個老白也真是的,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這麼著急通知家長過來乾什麼,這不是自尋煩惱嗎?鐵塔搖了搖頭,上前一把將那潑婦推開,“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乾什麼?”
“來人啊!救命啊!老師打人了。”老婦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躺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大叫。
“鬨吧!儘管鬨。”鐵塔雙手抱胸一臉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鬨出什麼花樣來。”
白老師氣得渾身發抖,自己教書育人幾十年,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但他畢竟是個有教養的人,很會設身處地的替彆人考慮,試想如果是小白無緣無故受了傷,自己恐怕也不會冷靜到哪裡去。
“大壯,孩子受傷學校確實有責任,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治病,你們先讓開,彆耽誤鐵神醫治病。”白老師陪著笑臉對那個粗壯漢子說道。
“娘,你就彆在這裡丟人現眼了。”大壯滿臉通紅地扶起老娘,家人們的無理取鬨讓他羞愧得無地自容。
“不麻煩鐵神醫了。”亮子的爺爺老壯說道,“俺家亮子自小身體就不好,幸虧胡半仙贈了神水才無病無痛長到這麼大,我不是不相信鐵神醫的醫術,隻是……嘿嘿……”老頭子笑了笑,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言外之意就是他更加相信胡半仙。
“你要把亮子帶走?不行!”鐵塔斷然拒絕。
“為什麼?”老壯強忍怒火問道,自己的孫子在學堂受了傷,還不準帶回家治病,這還有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