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風雲!
“二娃,你死的好慘啊!”望著牢房裡二狗骨瘦如柴的屍體,老狗不禁老淚縱橫。
老狗年輕時也是一員猛將,戰功卓著,家財萬貫,是馬拉部落有頭有臉的人物,膝下有兩個兒子,大娃很爭氣,現在是桃源國西山哨所的隊長,作戰勇敢屢立戰功,多次受到長老會的嘉獎。但這個小兒子卻著實讓他頭疼,沒什麼本事偏偏又喜歡享受,兩年前老狗打通了關係送他去軍營,可這小子吃不了苦,待了一個月就托病不去了,好好的兵不當偏要去當人家的狗腿子,以前和小山混在一起,小山死了以後就跟了黑雲,雖然也曾做到刑堂總管,但沒有風光多久就成了階下囚。
“二娃,爹不止一次教過你,要想上位就必須靠自己的真本事,而不是那些吹牛拍馬的伎倆。”老狗摸著兒子的臉柔聲說道,好像他並沒有死去,隻是睡著了。
“狗叔,節哀順變。”大壯勸道,他的聲音很平淡,沒有絲毫同情的味道,也許是在牢房裡呆久了,見慣了屍體進進出出,這句話和平常一樣隻是例行公事而已。
“他是怎麼死的?”老狗冷冷地說道,牢房裡死一兩個犯人就如同死了幾隻螞蟻,這個他不是不知道,以前二狗當總管時他見到的更多,有時一天就能抬出去四五個,老人當時是正氣凜然“這些人完全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誰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當這種悲慘的事情落在自己頭上時,老狗實在是無法接受,大壯身為刑堂主管,一定要為兒子的死負責。
“你也知道二狗以前得罪過不少人,所以……”大壯的話隻說了一半,他相信老狗能夠聽得懂。二狗當總管的時候心狠手辣,動不動就是大刑伺候,彆說是其他人了,就連大壯也差點死在他手裡,礙於自己公務員的身份大壯不能公報私仇,可是那些犯人就沒有那麼高的覺悟了,當二狗被撤掉職務投進大牢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犯人們將往日所受的氣一股腦地還給了他,搶他的飯吃,不讓他睡覺都是小兒科,最狠的就是用枕頭墊著肚子一拳一拳地掏,從外表看不出任何傷痕,可是裡麵卻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有句話叫做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句話說的當真沒錯,如果二狗平時稍微仁慈一點也不會招來如今的殺身之禍了,說到底他是死在自己的手裡,怪不得彆人。
兒子究竟是怎麼死的老狗當然是心知肚明,但一個人被仇恨蒙住了雙眼之後他就失去了理智。“你為什麼不給他一間單獨的牢房?你為什麼不派人好好地看著他?”老狗歇斯底裡地叫道。
“牢房本就人滿為患,恕我沒有能力辦到。”大壯冷笑道,“你兒子是在坐牢,不是住客棧,沒有權利挑三揀四,至於你說我沒有好好看著他,這一點我絕不承認,如果沒有我的關照,估計二狗墳頭上的野草都有三尺高了。”
雖然怒火填胸,但大壯還是做出了合理的解釋,老狗畢竟是長輩,年輕時為馬拉部落立下過不少戰功,和自己的父親一樣也是一位功勳卓著的老軍人,應該給予他足夠的尊重。
“大壯,屍體現在能不能領回去?”老狗不再無理取鬨了,他知道鬨下去對自己沒有好處。
“不行!根據桃源國的法律,所有死在大牢裡的犯人都必須馬上火化。”大壯說道,“這是鐵塔大王親自下的命令,目的是為了減少病毒的傳染。”
“俺家二娃生前最怕火,你們還要將他火化,太不近人情了。”老狗的眼淚又出來了。
“秋良,送狗叔出去。”大壯冷冷地說道,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好的!”一個獄卒把老狗扶了出去。
從黑暗的大牢出來,望著天上明晃晃的太陽,老狗一陣頭暈目眩,搖搖晃晃走了裡許路,終於腿一軟往前撲了下去,想要爬起來卻發現渾身無力。
“老爺爺,你沒事吧?”後麵跑過來一條小牛,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把他扶了起來。
“我沒事,謝謝你。”老狗感激地說,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個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不用謝,鐵老師教育我們要見義勇為,助人為樂。”小孩認真地說,鐵老師就是桃源國的大王鐵塔,但他更喜歡孩子們叫自己為鐵老師。
“你叫什麼名字?我一定要寫封感謝信去學堂。”
“我叫秋生,感謝信你就不必寫了,作為一名桃源國的學生,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真是個好孩子。”老狗感慨萬分,“對了,你提著籃子乾嘛去啊?”
“今天是禮拜,我娘燉了湯,讓我給爹送去。他在大牢裡上班,專管那些壞人。”秋生自豪地說。
“秋生?”老狗恍然大悟,“你是秋良的兒子?”
“是啊!你認識我爹嗎?”
“當然認識。”老狗嘿嘿冷笑,秋良就是看管二娃的獄卒,兒子的死他也有份。
“我要走了,你小心。”秋生提著籃子準備離開。
“彆走,撞倒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嗎?”老狗一把揪住了他,敢害死我的兒子,絕不能放過他們一家。
“你冤枉人,是你自己摔倒的,根本不關我的事。”秋生用力一掙,擺脫老狗的糾纏跑了。他的心裡充滿了疑惑“為什麼我做了好事反被彆人冤枉呢?”
老狗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撒起潑來“來人啊!救命啊!有人從後麵把我推倒了……”聲音極其悲慘。
馬上便有熱心的群眾跑了過來,一看是老狗趕緊將他送往診所,又有人跑去通知了他的家人。
“老人家,沒什麼大礙,隻是擦破了一點皮。”小白安慰道。他跟鐵塔學醫已經有些年頭了,醫術在幾名學徒當中是最好的,他很喜歡這份崇高的職業。
“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現在頭痛欲裂,胸口更是疼得厲害,哎喲!”老狗躺在床上不停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