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支說,包麗和趙正興是前任男女朋友,女方大了男方三歲,本來不是什麼問題,可在趙正興母親的眼裡,這個大自己兒子三歲的女人可一點也不像塊金磚。
“聽鳳姨說,他們倆本來相處的不錯。尤其是包麗,喜歡趙正興喜歡得死去活來,本來趙正興也同意,想著兩人就這麼在一塊兒過了,但奈何趙正興的媽極力反對,還大罵包麗長了個寡婦臉,死男人的樣子,寧是把兩人拆了。後來趙正興找到了現在的女友,包麗也跟相親對象結婚了。他們兩個現在是各有其主。”
“那為什麼案發兩天我們沒有收到任何尋找趙正興和包麗的報警記錄,沒人找他們?”
“很正常,包麗因為不喜歡她的結婚對象,常常因為太忙不回家,她丈夫也無所謂。趙正興的女友也不清閒,兩人互不乾擾,尤其是趙正興,不喜歡回消息。有一次她女朋友來時還抱怨過,說他們四天沒有聯係。”
“一對就算了,怎麼兩對都這麼扯。”賀威轉言問道“趙正興還喜歡包麗嗎?”
“沒什麼感覺了吧。他不會主動對包麗好,卻也不拒絕包麗對他的好。包麗對他好,他上班就更輕鬆,沒人敢管他,還可以賺錢,說白了也是一種利用,渣男吧。”
賀威說“所以監控裡麵才會發生那一幕,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包麗和趙正興吃到了帶毒鼠強的蛋糕,而張名華和你沒有。”
監控錄像中,包麗把撒滿進口芒果肉的第一塊蛋糕給了趙正興,而後是自己,也是芒果肉,還有李鳳。
“李鳳和包麗、趙正興是什麼關係?”
“鳳姨是趙正興的大姑。”
難怪。
說出一切的王小支輕鬆了不少,她自嘲地笑了一下,說“包麗嘴饞,除了趙正興,總是想搜刮我們,她之所以對我和張名華不好,是沒人願意捧她,沒人願意自掏腰包給她買吃的。”
“所以你看到垃圾桶旁邊,被人新扔掉的蛋糕時,產生了撿回去給他們吃的想法。其實你在報複她。”
“看到臟活兒累活兒就丟給我,隻有鳳姨願意幫我撤台。”
回想案發的那個下午,光是把小廳收拾乾淨,王小支就找了三四塊抹布。到後來,她看著地上令人作嘔的東西實在受不了了,打算去廁所找一副膠皮手套。
“找了半天,我也沒找到手套。平時的廁所是我和包麗輪流打掃,我想應該是她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扔掉了,就打算去廚房拿一副舊的,讓廚房的人再找新的。”
王小支快步向後廚走,路過傳菜窗口時,她看到原本應該刷碗的張名華不在原地。她趴下身,向裡一望。
“他站在冰箱的前麵,把鳳姨放好的蛋糕拿出來。我看到他打開蓋子,從褲兜裡掏出一袋白色的東西,灑在上麵。我當時覺得奇怪,但是沒多想,以為他隻是想做壞事,想報複他們,讓他們拉肚子。我是真的沒想到,那東西居然是毒藥,他是真想殺人。”
“你真的沒想過他會殺人。”
王小支歎了口氣,算是默認,“就算我想過又能怎樣呢,我無法確定他撒的是什麼東西。我想減肥,刮掉了蛋糕上的奶油,剩下了半塊吃不了的蛋糕,我中毒了,但所幸,大難不死。”
“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張名華的殺人動機嗎?”
“都是職場上同事之間的小事,領導看不上你,新老同事互相抱團,一個小地方沒幾個人卻還能形成一個小社會,長時間的壓抑產生的報複心理吧,就像我一樣,隻不過他比我狠得多。”
經王小支主治醫生介紹,想要完全康複還要再住院一段時間,靜養、輸液、觀察。
離開前,王小支叫住了賀威,“警官,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說。”
“張名華,為什麼也死了?”
大概是凶手殺人,報複成功之後產生的興奮感,愉悅感。
小屋的人毒發,他收拾好一切,以為全部儘在掌握之中。
他端起王小支送來的白色蛋糕,刮去奶油,像是慶祝勝利一般在陰濕的洗碗池前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