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白計安後靠椅背上,自然地翹起二郎腿,“什麼事?能讓你不惜撒謊,把人支開。”
聶開宇不悅地瞄了一眼白計安,心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住他。
“是你太明顯。”
“行了你。”聶開宇翻眼一瞪,“我一句話都沒說,你彆弄的這麼嚇人。”
好像會讀心似的。
“好好好。”白計安無奈地一笑,“那你問,彆一會兒人回來,就來不及了。”
聶開宇挺直身,整理衣襟之後的他,又回到了賀白剛進門時的嚴肅。
“我想問你,你是怎麼理解栗山涼對你的感情的。”
看透聶開宇的一切,這個問題,白計安還真的沒有想到。
“你怎麼會關心這種事?”
並不像他的風格。
“你以為我想?”聶開宇道“如果他這個人不會時時刻刻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蕩,我或許可以把你們的事當做一個解悶的故事,聽聽就算了。但你不知道,一個小孩,一邊哭,一邊做噩夢,拚命拉著我喊計安哥不要拋下他的感覺有多複雜。雖然我不清楚你們究竟在國外做什麼,但據我所知,他還在幫你做事吧。計安,我知道你的性格,也了解你,但即便這樣,我也想問你一句,一定要這麼殘忍嗎?”
“可這件事的決定權不在我。”
“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我從來沒有逼他離開過。在病房裡也是,你親眼看到了一切,是他說不想去事務所住,是他拒絕了我給他的錢,也是他選擇去你家,跟你住在一起,一切都是他的選擇。”
“那還不是因為他沒辦法天天看著你們待在一塊。”
“所以呢?難道你要我為了照顧他的心情,放棄我愛的人嗎?”
從始至終,白計安平靜到看不出一絲波瀾的神情讓聶開宇感到震驚。
他知道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不是一個特彆有人情味的人,但也從來沒有體會過他如此冰冷的一麵。
他知道栗山涼的遭遇,知道他心裡存在多大的痛苦,知道他對他的依賴有多強,知道他為了他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即便這樣,他還是會風輕雲淡地當著他們的麵,波瀾不驚地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開宇。”白計安道“我知道你向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的話有時候不招人待見,但實際上,還會軟下心去幫人處理問題。可這件事,不是你能處理的,也不是我能解決的。”
“他知道你不會喜歡他,我隻是希望你能以哥哥的身份多關心他,不要有事聯係,沒事的時候,連一條消息都沒有。又沒想叫你回應什麼,這很難嗎?”
“不難,但我不會做。”
“為什麼?”
“至少在他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之前,我不會做。即便某些時候,我是真的會惦念他。”
他不會給任何人,任何不必要的期待。
如果某一天栗山涼的確不再用愛慕的眼神看他,他可以立刻重新拾起哥哥也好,唯一的親人也好,上下級也好,恩人也好,除去愛人的隨便什麼都好的任何身份,與他重新建立起緊密的關係。
賀威喝了口茶水,他對白計安主動劃清界限的回答很滿意,所以看起來心情不錯。
“其實,你也可以。”
“什麼意思?”聶開宇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