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洗不乾淨。”白計安眯眼看他,“那你沒有我之前是怎麼洗的?”
“湊合過!反正乾不乾淨沒人看。”
“胡說八道。”
白計安接過背刷,拽過牆邊的小凳子坐下。
“轉過去。”
賀威樂嗬嗬地轉過身,捧起泡沫打在前胸、手臂上。
“說說吧。”
白計安用背刷輕輕磨蹭他的脊背,歪頭問道。
“你到底乾了什麼?不是和我說去市局嗎,怎麼回來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聽到晚上在審訊室發生的事,白計安擔心地皺起眉頭。
“太冒險了。他拋屍,萬一不害怕你臨時端上來的假人頭怎麼辦?戲還怎麼演?”
“不會。”賀威肯定地說“工廠到處都沒有發現大片的血跡反應,也沒有找到成諾說的凶器鍘刀。這意味著調料廠不是殺人的第一現場,麵包車隻是載具。還有,你說奇雁山不止和調料廠有關係,還和「黑桃」有關,所以,我懷疑殺人的大概率不是拋屍的這兩個人。”
如果人不是他殺的,他隻是負責搬運,從心理層麵上講,承受能力的區彆還是很大的。
“即便你推斷的沒錯,也要注意保密。彆讓林棟知道,不然你線索的功績又沒了。”
賀威頓了頓,轉頭看他“我就知道你不會做沒有回報的事。”
白計安主動帶他蹲點。
直到得到線索,他必然會把麻辣燙送到鑒定科,待肖敏查出罌粟殼成分後,她自然會將事實廣而告之。
最後的走向就是,禁毒大隊直衝調料廠和九家使用毒調料的店鋪,整改、查封;
傳統新聞頻道和新媒體對事件進行深度報道,食品安全問題在百姓之間引起強烈反響。
這麼大的事,上頭追根溯源,找到他簡直輕而易舉。
白計安看著他被泡泡糊住的脊背,淡笑“陰差陽錯。我原本是想和你一起把無頭屍案破了。誰曾想會變成這樣。不過,回去上班,你會開心吧。”
“真心的話。”賀威半扭過身,依依不舍地盯著白計安,“有利有弊。”
如果不是因為心中有一份責任,如果不是擔心自己成為無業遊民會減少自信,影響在白計安麵前展現出的魅力,他真的很喜歡時時刻刻和白計安待在一起。
恢複工作的話,又會變得很忙,沒辦法正點回家了。
“彆瞎想了。”白計安起身坐在浴缸邊沿,直言“就看你今天乾的這件事,林棟不知道還好,知道了,非要再晾你幾天不可!”
一桶料,紅墨水兌生臭雞蛋、腐乳碎、臭豆腐汁……這是人能想出來的東西?
“真是胡來。”
“你好意思說我?”
賀威拉起白計安的手,仰頭看他。
“你不也一樣,做起事比我還不管不顧。”
幾次與「組織」的人交鋒,他算是真正見識到白計安的本性了。
如果說他喜歡在規則的邊沿上鋌而走險,那麼白計安根本就沒把「紅線」當回事。
“我們能一樣?有規矩束縛我嗎?跟我比,”白計安盛起水花往賀威臉上一揚,“你比得了嗎?”
溫水打得賀威雙眼一閉,耳畔頓時響起白計安幸災樂禍的笑聲。
他抬手慢慢抹掉臉上的水,定睛看著白計安。
突然!
他伸手一抓,搗蛋的人早他一秒,一溜煙地跑開了。
“同樣的方法彆想對我用兩次。”
白計安站在浴室門口,指著準備起身來抓他的賀威,拿出了家主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