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把重光當作家人和孫子的莫媽死了,一個老嫗,從十幾歲的年齡,便一直服侍著禦家三代,今日因病而終,無人掛念,無人知曉,無人服喪。無兒無女,無依無靠的莫媽為禦家乾了七十多的活,現在終於可以休息了。
重光伏在莫媽的榻前哭泣,知道真相的自己,心中沒有任何的失望,反而是一種慰藉,“我就說嘛,親生父母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讓兒子去挑大糞,現在一切都說的通了,我的也內心釋然了”
“莫媽,你養育我多年,從小將我帶大,你的養育之恩,我不會不報,現在的我,就是你的孫子,你就是我的親奶奶,你的一切後事我都會料理,至於這個禦家,已經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重光眼含淚光,握莫媽冰冷的手,在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揭開自己的身世。
門外傳來動靜,小妙和小興來了,還有玲嬸等一些鄰居。
“莫媽今日竟然真的死了,活到八十多也有什麼遺憾的”
“莫媽無兒無女,沒人幫她料理身後事啊,我們這些鄰居,就一起幫幫莫媽!同意的,跟我一起進去!”有村民說道。
“有,有有,我大貓,平時沒少受她的關照,今天她老人家走了,自然要儘一份孝心,俺就先進去,給莫大娘先抬出來”大貓心裡其實在打小算盤,這老人家在禦煜財主家當傭人管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錢財,待我進去,順上一順。
大貓以帶頭把莫媽扛出來的提議為由,走進泥土屋之中,屋內隻有一個哭紅眼睛的重光。
“喲,重光,你這麼快就來儘孝心了,我知道你也沒少受莫媽的照顧,比我先來一步感恩她,是再正常的事情,怎麼樣,揩到油水了嗎?”大貓眼裡露出貪婪之色,巡視四周,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值錢的東西,大貓絕對是要全部帶走的!
“莫媽的事,我一個人料理,不用你們管”重光把一臉不情願的大貓推了出去,關上小木門,走了出來。
“各位,莫媽就不勞煩你們費心儘力了,我是她扶養長大的,她的後事,全由我一個操手”重無眼神無比堅定地說道。
“哎,我說你這小子”大貓心裡一想到莫媽的遺產都要被這小子撈去時,越想越氣,可在這麼多鄰居的情況下,也不好明開口,畢竟莫媽最照顧的人就是重光,在外人看來是把他當成親孫子一樣對待的。
“各位都散了吧”
鄰居們散去,隻留下小妙和小興,以及玲嬸。
“最後一麵見到了”玲嬸問。
“嗯,多謝你玲嬸”
“這莫媽今日本來在外麵收豆子,忽然地就倒在地上,給剛好經過的我嚇一跳,她突然說一直想見見你,我當時沒覺得什麼,不料卻是這樣”
“天地變幻,世事難測,多虧了玲嬸,不然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莫媽最後一麵了”
“重光,我們來帶個話的,老爺和夫人說你的大糞怎麼沒挑完,還有院子怎麼不打掃了,叫你趕快回去乾活”小興說道。
“是啊,你再不回去,就要得到老爺和夫人的懲罰”小妙說道。
“我沒空,替我回絕他們,小興,小妙”重光這麼多年唯一一次硬氣地說道。
“這,好吧,老爺夫人那邊,交給我和小妙應付就好,你放心做你的事情”小興帶著小妙離開了,玲嬸也走了。
從不遠處的小泥屋夾縫裡,大貓還未徹底離開,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