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悔本來可以直接踏空瞬間就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可他還是被突如其來的雪清清叫住了,他本來想走,可這一叫又讓他猶豫了一下,既然都這樣子了,那就留下來看一看能不能見到琉璃,因為自己還是真的想再看一看她,見她一麵。
腐朽上人的軀體雖然暫時難以擺脫,但隻要能更換一種樣貌,就能換一種身份,就可以讓人消除疑慮,以誤入此地的柳浪來作愰子,應該沒有問題。
“公子若無事,還請速速離開此處,我喜歡清淨”雪清清說道。
“哦,可是,這位姑娘,這山上青草比人長的都還高,我不認識路啊,完全不知道往哪裡走,你能不能,帶我走出去啊”
“不能”雪清清回絕地很快。
“唉,姑娘,你可不能這樣,那好吧,反正我也走不出去,就呆在這裡了”應無悔來到了一棵柳樹旁席地而坐,他知道,以雪清清的性子,一定很著急,一個外人待在這裡,會讓她產生擔憂和一種不安全感,防人之人,人皆有之,以前的雪清清也是經常遭受到一些人的跟蹤和暗殺,皆因腐敗上人殺孽太重造的禍,那些人基本上都是為了報仇而來,你殺人,人殺你,天經地義,所以雪清清有一般人沒有的警惕性,這早已成為習慣。
雪清清沒走幾步就停下來,看著眼前的富家公子,定是賴上了這裡,怎麼趕都趕不走,隻有帶他出去,才能讓他真正離開,可一個陌生人,還是讓她感覺有些不妥,此人雖看上去長得玉樹臨風,為人正派的樣子,可化骨化皮難化心,心是黑的,誰又能看的見,這世界上可沒有幾個好人,雪清清是這麼認為的。
雪清清站著不動,盯著柳浪看了很久,此時的柳浪折斷青草葉,獨自吹奏而起,葉片聲音悠揚如笛,徐徐向上,快樂洋溢,轉而忽然急下,變化琵琶之音的急促緊張,嘈嘈切切,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股不安之情,油然而聲,而後又變化二胡,吱吱嘔啞,苦澀淒涼,猶如二泉映月船悲苦……
“柳公子,很擅長樂器啊,不過我說過我不帶你走,就一定不會帶你走,你請自便吧”
“彈奏如此悲涼傷感的樂章,姑娘,就不能可憐可憐我,伯牙擅鼓琴,卻沒有鐘子期善聽,我苦啊,一路逃亡,差點就成了末路亡魂”
隻見柳浪流下一抹又一抹眼淚,“這世間,真的就沒有一個好心人……”
“哼!小女子家氣,大丈夫哭哭啼啼,把臉都丟儘了!”雪清清往青草林處走去,她想遠離這個柳浪。
“姑娘,姑娘,你彆走,帶我出去,我一定予以重金酬謝你!”柳浪擦了擦眼角淚水,站了起來,走了幾步,雪清清就已經消失在他麵前。
雪清清你沒有走,我懂你的,你就繼續躲在青草之中吧。
在青草地,地下住所之內的琉璃,聽到了吹奏樂曲的聲音,曲風從歡快喜樂,急轉之下,化為急促不安,最後竟是悲涼,好似說明這個人剛剛經曆了大起大落。
琉璃爬上木梯,推開圓形暗格,她蘇醒後的第一抹陽光照得她睜不開眼,眼前似乎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站著。
“應不……”不是應無悔,琉璃剛剛還想大喊他的名字。
腐朽上人把應無悔抓走了,現在自己要去救他,立刻馬上,十萬火急一般。
“時間過去多久了,我的傷……好了,馬上,我會趕來的不識,上次我沒有和你一起麵對,這一次,我一定一要趕上”琉璃完全無視柳浪,立馬就要跑出去,去找腐朽上人。
“你是誰,彆攔我”琉璃的骨刀直接切下柳浪的頭發,柳浪愣在原地,舉起雙手,十分驚愕掉下巴的樣子。
“姑娘,又是哪位?”
應無悔的心裡五味雜陳,琉璃他見到了,心中的所想也放下,就隻想見琉璃一麵,應無悔內心的訴求,就是如此簡單。
琉璃沒有理會柳浪,拔開青草,就要順著楊柳小徑,走出高山。
琉璃很心急,心急如焚,急不可耐,她無比擔心應無悔,如果應無悔死了,那麼自己也會下去陪他……
“琉璃,先彆急!”雪清清從後麵的青草叢處出來,風靈天功飛躍到琉璃麵前。
“清清,我要去救應不識,哪怕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我還要殺了腐朽上人……”琉璃十分憤怒,她有些失去理智,應無悔把一切看在眼裡——琉璃,謝謝你如此在意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因為我的弱小,導致了你和他們所有人都受了如此嚴重的傷。
“琉璃,你清酸一點,腐朽上人,我們打不贏的,應不識的死,我們……改變不了了”
“不會的,不會的,不識一定還活著!我要去找他,他一定還活著!讓開,雪清清!”琉璃快要崩潰,揪心之痛卻疼在應無悔心裡。
琉璃的骨刀對準了雪清清,雪清清直麵她的刀鋒,巋然不動。
“琉璃,如果你覺得把我殺了,應不識就會回來了,那你動手吧……”雪清清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眼裡卻是沁著淚珠,而琉璃的臉上早已淚流滿麵。
藍色的頭發不自覺地飄散在空中,琉璃捂著臉,轉身痛哭起來……
風吹來的悲涼,天空也暗沉下來,柳條狂舞,青草翻倒,周圍的一切,都是灰色的,隻有淚水,如雨般打入大地……
“來到這個世界上,從未有人如此在意過我,直到遇見了你們,琉璃……”應無悔大受感動。
柳浪沒有阻止她們的突然沉默與哭泣,隻是走到遠一些,不看她們,給她們留下些隱私和麵子。
“柳公子,你跟我來吧……”雪清清突然走過來說道。
雪清清看見柳浪沒有過去打攪她們,就至少覺得柳浪是一個有禮節禮貌之人,彆的不說,至少這一點,雪清清就可以勉為其難地帶他走出去。
“姑娘,謝謝你帶我出去,我又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存在的”
“我不算好人”
“你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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