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景國皇帝朱叛道(四)_萬古星辰夜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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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景國皇帝朱叛道(四)(1 / 2)

楚銘麵無表情捂住斷臂,身形搖搖欲墜,全身大汗淋漓,他的生命體征之弱,已經可以請黑白無常過來幸災樂禍了,但是不見到朱叛道先死,楚銘還舍不得昏死過去,於是抓住桃木劍就打算去送上致命一擊,朱叛道猛地抬頭送來一個目光,仿佛是將死之人最後的掙紮。

然而就是這平平無奇的一個目光,卻蘊含著匪夷所思的瞳術力量,殺人於無形中,楚銘身軀頓時一歪,倒地不起,更為要命的是還算清醒的腦子昏昏沉沉起來,頭疼欲裂,簡直要比斷臂之傷更加痛苦。

楚銘讚歎道:“前輩真是厲害,畢竟以前輩的築基修為,想要用一個眼神傷人太難了。”

朱叛道輕吸口氣,然後開始交代後事,“看來你們是有備而來,我死得不冤,隻是我從未想到會是這個死法,果然天道無常,猜不透......不過最後能死在我親自搭建的陵墓當中,也不算是什麼人生憾事,我死之後,希望你們能將我的遺體放入那口銅棺之中,作為回報,你們可以帶走陵寢內的任何物件,隻是從此之後就不要再來登門拜訪了,我不需要有人來祭拜,更不喜歡熱鬨。”

楚銘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但還是咬牙翻了個身,聽著朱叛道有氣無力的話語,輕輕歎息一聲,自顧自搖頭道:“那些俑人可都是上等傀儡,但大概是年久失修的原因,怕是與破銅爛鐵無異,而且要帶出去也不容易,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唯一能讓人眼前一亮就隻有那座龍池,可惜也已經乾涸。前輩能苟延殘喘到今天,想來一定服用了許多不死藥,還有沒有?哪怕是次一點也行,能讓我那條手臂重新長出來就好。”

“那你大概要失望了,我可沒有什麼能化腐朽為神奇的靈丹妙藥,全靠一門功法苟活下去,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把這功法傾囊相授傳給你。”

朱叛道已經不再以‘孤’自稱,那麼他還起碼還有自知之明,象征身份的龍袍都破碎了,景國也早已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他這個孤家寡人何德何能再自稱‘孤’?他不願自欺欺人,徹底認輸了,但並非是輸給楚銘這個後輩,而是輸給玄之又玄的天道。他扯動嘴角而笑,輕聲道:“我雖然死了,但是遺誌終究會被繼承下去。”

楚銘對這句話不明所以,但越想越是詭異,不顧疼痛撐起身,視線掃向東南西北四角,這才發現在場除了他與朱叛道之外,再也沒有第三個人。楚銘倒抽一口冷氣,他分明記得僧人被丟進銅棺之中,葉棺倒在台階上昏迷不醒,楚銘無法看到僧人的蹤跡,可就連葉觀的影子都沒有找到,甚至矮小男子都不知去往何處!

“他們都去哪了?不可能蒸發消失了吧?”楚銘忍著劇痛挺直腰杆,用僅有的手臂握住桃木劍。

注定隻有一個聲音回應他:“天下就這麼大,你要是願意找,總能找他們的,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楚銘氣笑道:“你明目張膽地忽悠我?”

朱叛道麵無表情道:“難道你以為我一定要回答你的問題?”

楚銘啞口無言。

朱叛道自言自語道:“你不可能是自己想來這個地方,而是被強迫或被人誘導的,你被算計了,我也被算計了,幾年前我曾察覺到有人闖入我的陵寢,我怒不可遏,但是在我的地盤上,竟然讓這個人跑掉了,這件事讓我耿耿於懷,預感到不久之後必有一劫,隻是沒有想到會是幾個小娃娃來打擾我。其實不止是你們,真正的高手藏於暗處,救了你們兩次,我飼養的蟲蟻把你們咬傷之後,就嗅到煉丹的氣味,我一直找不到是誰在煉丹,結果轉頭就發現丹藥在你們眼前,解了你們所中之毒,真是匪夷所思。”

楚銘平靜道:“第二次,在我即將被你蠱惑時,那個高手打斷了你,又救了我一次。”

朱叛道哈哈笑道:“不然你早就死了,真以為我會栽在你的手上?!”

楚銘幽幽道:“高手貌似可以直接碾壓你,既然如此厲害,為什麼不痛快一點把你解決了,也不至於害得我少了一條手臂。”

朱叛道難得打趣道:“高手可能是在看戲,看我們兩敗俱傷。”

楚銘笑道:“雙輸好過單輸,所以就算那個高手想讓我們同歸於儘,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誰也沒有贏,是最好的。”

朱叛道抹去嘴角的血跡,閉上雙眼,打算再續一口氣。

楚銘做了一個總結:“這一趟也不算白來,起碼是躋身成了築基之修,斷臂反而是可以接受了。”

朱叛道譏諷道:“鼠目寸光的家夥,目光竟然能短淺到這個地步,要是你剛才肯繼承我的絕學,現在已經是半個開國皇帝了!”

朱叛道還想再說下去,甚至想把遺言也一並痛痛快快地說出來,但是楚銘手持木劍貫穿了他的心臟,本就支離破碎的胸膛如被雪上加霜,絲絲縷縷的黑血溢散出來,朱叛道麵龐扭曲,魂魄更是晃蕩起來,恐怕隻有天誅才能讓他這般狼狽,但事實上此時任何一個凡夫俗子都能要了他的性命!楚銘用僅剩的五指抽出鋒利光滑的木劍,陰惻惻道:“竟然還沒有死?”

楚銘深吸一口氣,斷裂袖口獵獵作響,輕輕斬出一劍,直接削去斷裂翻飛的袖口,收回之時,桃木劍暴漲金色光芒,以至於看起來粗如槍杆。

楚銘手腕輕抖,木劍隨之落在朱叛道的頸部之上,作勢割下這顆項上人頭,朱叛道不願受辱,伸出雙手,用最後的力氣牽引巨大如山的俑人倒下,瞬間覆蓋下一片陰影,楚銘有把握攔截倒塌的俑人,但是最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俑人轟然砸地,朱叛道體魄已毀,肌肉軟如豆腐,所以直接就被砸成肉泥。

楚銘唏噓不已,他也曾看過許多史書,死法這般淒慘的開國皇帝,貌似隻有朱叛道一個。楚銘歎了口氣,該解決的都解決了,但是他要如何回去?楚銘痛定思痛,先處理傷口再說,他少了一條手臂,僅靠止血是沒有用的,稍不注意,殘肢以及關節可能攣縮壞死。

藥堂對此頗有心得,研究出獨特的按摩療法,甚至還有水療電療療法,可以保證殘肢正常康複,隻不過楚銘聽說有一定的副作用,可能讓人變成白癡,所以鮮有人願意接受藥堂的治療,畢竟變成殘疾人已經很慘了,要是再失了智可怎麼辦。

楚銘癱倒下來,打算緩一口氣再說,他本來想好好休息一會,最好睡上一覺,但是他疼得無法入睡,更糟糕的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楚銘看了一眼被俑人砸死的朱叛道,百無聊賴之下就跟這個死人說話,“忘了問該怎麼離開你的陵寢,不過就算我問了,估計你也不願意說,這下好了,我身受重傷,憑借自己的力量不可能離開自己的陵寢,隻能在這個地方等死,真正做到雙輸了。至於你說的那個高手,他人究竟在哪,怎麼跟個出嫁的小媳婦一樣神秘兮兮的?”

楚銘歎了口氣,拿出一瓶酒液清洗血肉模糊的傷口,頓時咬緊牙關,酒液乃是藥堂秘製,濃度極高,完全符合軍用標準,但也僅僅隻能消毒傷口而已。在東陽國,戰場上下來的將士們要是缺胳膊少腿,就先用柳樹枝清理傷口,然後再用高度酒液消毒,最後拿燒灼針刀剔除爛肉,條件好的話,還有促進血液循環的活血藥,以及促進骨愈合的散劑,就鄭國公管轄的南方邊境而言,哪怕斷臂斷腿,幸存率也還在四成以上,要是沒有這場獸潮,幸存率會更高。

楚銘有苦自知,以他的體魄,斷臂之傷不成大礙,但要是長時間得不到治療,餓也餓死了。所以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離開朱叛道的陵寢,楚銘站起身,漫無目的地四處亂逛,葉觀與僧人離奇消失,這讓楚銘惶惶不安。

楚銘突然看見一道人影,絕不可能是熟人,隻有可能是朱叛道所說的高手,一直藏在幕後,楚銘緊張起來,這個幕後之人究竟會是誰?鬼魅?倒是有這種可能,畢竟楚銘之所以來到這座陵寢,都是拜鬼魅所賜,隻是楚銘實在不懂,鬼魅為何要這般大費周章,難道是想借自己之手斬殺朱叛道,又或者是有什麼其他陰謀?

“高人不可能是鬼魅,畢竟八年前他就已經來過一次,然後被天道強行遣返,這才五年過去,鬼魅絕不會再次跨界,除非他好了傷疤忘了疼,畢竟跨界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而且以孟婆為首的地府神祇也絕不會歡迎他來。”楚銘眯起雙眼,既然鬼魅不可能來,那麼這個高手的身份就更加神秘了。

楚銘緩步走上前,穩了穩心神,台階儘頭的花壇站著一位紫衣女子,她踩著已經乾涸的龍池,楚銘暗罵一聲,以他多年學醫的經驗,認為這座龍池還能搶救一下,所以這位紫衣女子分明是在暴殄天物,楚銘心痛不已。

“你能不能讓個位置?”楚銘出聲詢問,態度超認真,紫衣女子卻充耳不聞,龍池內的龍骨本就脆弱,被她踩得幾近碎裂,楚銘大喊一聲造孽,她終於舍得離開龍池,慢慢走下台階,她穿著的紫衣色澤極正,甚至要比龍袍更勝一籌,楚銘驚鴻一瞥,可惜並未看清她的臉龐,卻也在匆匆之下對視一眼。

楚銘自認為已經見過世麵,但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漂亮的眼眸,悄悄扭過頭,女子拾級而下,她雙腿本就修長,在楚銘的仰視目光下,更顯得體態曼妙,楚銘連視線都挪不開,但他並未忘記正事,連忙轉身搶救龍池,畢竟當年連珊瑚海都搶救成功了,區區一個龍池根本不算什麼。

龍池嵌入花壇之中,楚銘直接鑿開這片區域,喃喃道:“龍池乃是無價之寶,不要白不要,就算沒有搶救價值,也還有研究價值,哪天缺錢了,轉頭售賣出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楚銘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把整座龍池移植帶走,紫衣女子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楚銘站起身,但是還未站穩,就腳底打滑摔了下去,一連滾下十餘級台階,身體徹底散架,骨骼好似正在四分五裂,他真的再也無法忍受磕磕絆絆,以至於遲遲難以起身。事實上,與他一同滾下的還有一隻龜殼,楚銘後知後覺,原來是這龜殼絆倒的他,再加上一條手臂重心不穩,所以才會摔得如此狼狽。

楚銘大感詫異,這龜殼是何時出現在他腳下的?楚銘低斂視線,龜殼上覆蓋著淡淡的盎然綠意,如有春天悄然跌過,帶來萬物複蘇的勃勃生機,楚銘見過的龜屬海獸成千上萬,但卻辨認不出這個龜殼取於哪頭海獸,沒有玄武那樣雄霸恢弘的肌肉輪廓,整體顯得十分平和,偏偏立盾亦如山,於是有巨大之感,在戰場之上不知能擋下多少明槍暗箭。

珊瑚海一行,楚銘一路上不知碰見多少凶獸,但印象最為深刻的莫過於歸墟開啟時,拚死掙紮的海獸,其中以鱉目之屬最為常見,深海之王的洞府就有玄武神獸鎮守,相比之下,這個突然出現的龜殼多少有些娘娘腔的嫌疑,因為玄武的外殼粗糲不平,好似久經風霜,甚至還出現了斷裂殘缺,而絆倒他的龜殼反而像是嬌生慣養,透出淡淡光芒,五光十色,美得如夢似幻。

楚銘突然皺起眉頭,因為龜殼內有一道黑影蠕動,縮在殼內不敢出來。楚銘湊近一看,其實不過是一頭小巧墨鳥躲在龜殼內部,楚銘伸出五指,伸入殼內,墨鳥立刻反擊,瘋狂啄咬楚銘的手指,力度雖然不大,但是也能讓人破皮流血。

楚銘鬆開手,輕輕踢了一腳,龜殼飄然向下滾去,旋轉如陀螺,楚銘僅是看著就一陣眼冒金星,墨鳥更是難受,被搖搖晃晃的龜殼帶了出去,以驚人的幅度搖頭晃腦,仿佛天翻地覆,再這樣下去不死也要昏迷。於是它踉踉蹌蹌跳出龜殼,張開雙翼,飛向朱叛道的屍身,撕心裂肺道:“陛下怎可棄我而去?”

墨鳥齜牙咧嘴望向楚銘,卻也氣勢十足,楚銘震驚不已,不僅震驚於墨鳥口吐人言,而且還有墨鳥對朱叛道的稱呼,竟然這般尊敬。墨鳥快如離弦之箭撞向楚銘,楚銘身形往後一躺,墨鳥隨之撲了個空,楚銘冷笑道:“都成了喪家之犬,還敢這般頤指氣使?”

原本氣焰囂張的墨鳥頹然低頭,不再做聲,他不過是狗仗人勢而已,朱叛道活著,他想做什麼都行,然而朱叛道已死,墨鳥頓時底氣全無,楚銘抬頭望向紫衣女子,好奇問道:“這墨鳥不似通靈靈獸,與朱叛道又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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