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找到人?怎麼可能?”蔡女士臉上原本和善的微笑猛然碎裂,目光凶惡地看向白玉靄。
“治不好我兒子,你也彆想得到一分錢。”蔡女士威脅道。
白玉靄不卑不亢,“抱歉,是我能力不足,鸞奚,把定金退回去。”
“是。”鸞奚乖巧地把錢還了回去,又護著白玉靄出了蔡家。
回去的路上,白玉靄似乎心情很好,但走了一段,似乎又不開心了起來。
“主人為什麼不把他抓回來。”鸞奚問,“人類不都怕死嗎?”
像程曜安,在死的時候,眼神中滿是驚恐。
知道程曜安死訊的程曜華就像天塌了一樣。
對鸞奚來說,即使和人類相處的時間很少,但他看得出來,人類是貪生怕死的動物。
活命幾乎是本能。
為什麼會有人要做出違背本能的事情呢?
“因為有的事情,比活著還重要。”此刻天已經黑了,夜幕之下,星子落在白玉靄的眼睛裡,一閃一閃的。
鸞奚有那麼幾秒的失神,“是什麼呢?”
“對主人來說,也很重要嗎?”鸞奚下意識問出口,他覺得白玉靄不是在同情小蔡,他似乎是在成全另外一個自己。
鸞奚覺得小蔡很矛盾,也覺得白玉靄很矛盾,為什麼開心又不開心。
他甚至覺得自己也很矛盾,為什麼一個木偶會想到這麼多事?
“很重要啊。”白玉靄眼中閃過光亮,和早上起床時失神的樣子天差地彆。
“從我有意識那一刻起,我就像他那樣,覺得沒什麼比自由還要重要。”
“自由萬歲!”說著,冷風吹過白玉靄的臉,似乎那一刻,他又自由了。
對白玉靄來說,他一直是自由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卻異常地向往自由。
“自由是什麼?”鸞奚的心臟隨著白玉靄的笑變得很活躍。
好奇怪,他是個木偶,居然有心跳。
每一次情緒激動,鸞奚都要感歎一下。
聽到這個問題,白玉靄低頭沉思片刻,似乎他也不知道這個答案,“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吧,對我來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不被困住,就是自由。”
“我不理解。”鸞奚如是說道,“隻要能在主人身邊,即使主人把我困住,我也是……自由的。”
“是嗎?那我們追求不一樣哦。”白玉靄沒把鸞奚的話放在心裡。
但鸞奚卻格外認真,“是不是我變成人類,就能理解主人的想法了?”
這個問題倒是白玉靄一直在考慮的。
“你想做人類嗎?”白玉靄反問。
鸞奚思考了幾秒,突然想到了南苑。對方是個人類,所以白玉靄放不下他。
而現在白玉靄隻把自己當一個小木偶。
是不是自己變成了人類,也就能和主人說喜歡,和主人做那些隻有和喜歡的人能做的事呢?
“想要變成人類,和主人一樣的人類。”鸞奚堅定地說,那樣主人和自己,就能永遠在一起。
“但是,變成人類,你就會變得脆弱,生老病死。”
白玉靄扒著手指頭,將變成人類的弊端和鸞奚細數了一遍。
鸞奚滿心都是怎麼把白玉靄拴在身邊,覺得自己要是變成了柔弱的人類,那主人就更不可能拋棄自己。
於是鸞奚一個勁地說自己想要變成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