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媽。”
將滿是鮮血的手放到水龍頭上衝洗著,看著血跡被水流帶走,葉勤耳朵上夾著電話,正在和母親聊天。
“勤勤呀,覃照有沒有聯係你?”葉媽媽知道之前覃照想要把葉勤認回去,也知道後來葉勤去了覃照的公司做事。
今天一早醒來,葉媽媽就聽說覃照出了事,特彆擔心自己兒子,於是便打電話過來。
葉勤抬了抬手,手下便給他拿了一張紙來擦手上的水。
“沒有聯係。”葉勤將紙張丟進垃圾桶,抬手拿起手機,“我不和他乾了。”
聞言,葉媽媽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嚇死媽媽啦。”
“勤勤啊,現在媽媽也穩定下來了,賺錢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你要保護好自己,彆太拚命了。”
葉媽媽在那頭絮絮叨叨,葉勤開門上車,準備去醫院。
“媽媽就你一個孩子,也就隻有你這個依靠,你要是再出了什麼事,要媽媽怎麼辦啊?”說著,葉媽媽似乎真的想到了那個場景,連聲音都帶上了啜泣。
“這些天,媽媽總是感覺心神不寧,老是夢見你出事。”
“媽。”葉勤忽然開口,“彆多想,我很好的,過兩天就回來看你。”
說完,葉勤又聽了葉媽媽幾句嘮叨,這才掛斷了電話。
看著去醫院的路,鼻尖浮現出一股血腥味,葉勤猛然回神,發現自己的衣服上沾著不少血跡。
“掉頭,先回去。”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去醫院,說不定會嚇到周玉靄。
想到此處,葉勤的心沉了下來。
即使身上沒有血跡,周玉靄還是會怕他。
葉勤聯係過杜醫生,雖然對方沒有透露太多,但至少讓葉勤知道。周玉靄對他的懼怕是從生理上產生了,短期之內無法改變。
也就是說,周玉靄懼怕葉勤這件事,是連周玉靄自己都無法控製的。
洗完澡換了衣服再次來到醫院,葉勤看周玉靄的病房裡邊沒人,又注意到周玉靄似乎在睡覺,於是便推門進去。
他就坐在周玉靄病床前,看著病床上的人。
周玉靄瘦了很多,並且依照溫知遠的說法,周玉靄還在不斷地消瘦下去。
“對不起。”葉勤小聲道。
這話是他給周玉靄的,但又不敢當著周玉靄的麵說。
那天周玉靄被醫生圍在中間搶救的樣子曆曆在目,葉勤實在不願意再嚇到周玉靄一次。
“我是不是應該,離你遠遠的。”葉勤問。
他沒有奢求回答,但還是想要問。
昏睡中的周玉靄似乎是聽到了聲音,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當看到周玉靄眼瞼下的眼珠轉動了一下,葉勤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眼看著周玉靄要醒過來,葉勤什麼都顧不上,站起來便扭頭往外跑。
隻是他站得太匆忙,剛一起身就撞到了凳子。
原本隻是悠悠轉醒的周玉靄被這“咚”地一聲嚇得直接睜開了眼睛,並下意識地看向發出響動的方向。
“咳咳咳!”
即使沒有看到臉,但一看到背影,周玉靄便知道那狼狽逃竄的人是葉勤。
比他腦子先醒的是身體,尖叫聲從自己的喉嚨裡發出,手腳控製不住地發抖,肺部像是忽然湧進無數海水,悶得周玉靄直咳嗽。
葉勤快速跑到外邊去喊醫生,正好碰見給周玉靄送飯的周禾星和溫知遠。
溫知遠一看便知道情況不好,叫了幾個醫生就往周玉靄的病房裡跑。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周禾星的手已經砸在了葉勤的臉上。
葉勤沒反抗,似乎也沒有任何怨言。
“抱歉,是我的錯。”葉勤就那麼站在那裡,任憑周禾星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