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小哥,你怎麼來了?”夕神鍵小聲問道。
“樓上發生這麼大的爆炸,我總得上來看看。”九州誠上下打量了一下夕神鍵,又擔心地看了看躺在角落裡的高木警官:
“警察的增援馬上就來了,你們都還好吧?”
“都還活著呢.”夕神鍵苦澀地回答。
“然後,這位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凶手”九州誠又看向土方仁樹:“【霸淩者屠夫】土方仁樹,對吧?”
“怎麼回事?你又是哪位?”土方仁樹看到九州誠後有點想笑:“這個小孩子是誰?怎麼淨是一些奇怪的人來抓我?”
“我是夕神先生.不,伊達先生的偵探助手。”九州誠自我介紹道:
“剛才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說實話,你真是可悲啊,土方先生。”
“嗬,好一個自以為是的幼稚孩子啊!像你這種年紀輕輕、被嗬護著的嫩苗,沒有經曆過我的痛苦,卻對我妄下定論,還真是高高在上!”土方仁樹稍稍眯眼,不屑地說道:
“幽馬老兄,你怎麼會讓這種毛頭小子當你的助手?”
“喂,彆這麼說.”夕神鍵想要打斷土方仁樹的話,卻瞥見九州誠的太陽穴側微微鼓起,看來是生氣了。
“自大的人是伱,土方仁樹!”九州誠呼了一口氣,眉目猙獰道:“你說我養尊處優,沒經曆過你的痛苦?我不認為你有資格對我說這樣的話!”
九州誠不打算在這裡搞什麼比慘大會,把自己曾經遭遇過的所有慘事都訴說出來。但他心裡清楚,土方仁樹沒有資格對他說什麼“我的痛苦在你之上”這種話。
“嗬,是嗎?”土方仁樹挑了挑眉頭:“看來你也對我有所了解。那麼在你看來,我的所作所為又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九州誠直言不諱道:
“虐待,謀殺,欺詐,你犯下諸多罪行,又用各種借口來為自己的罪責開脫,不斷地通過自我洗白來掩飾內心的罪惡感.你一點都和[高尚]沾不了邊,你隻是個又想犯罪又不敢承認自己做錯了、隻好東躲西藏逃避製裁的殺人犯罷了。”
“殺人犯你還真敢說大話啊,臭小鬼!”土方仁樹聽得氣惱了,咬牙道:
“那要你說,什麼才是正義?隻有聽天由命、愚昧地遵守著不公的法律和畸形的社會.這就是你口中的[高尚]?少開玩笑了,那隻不過是愚民的自我安慰罷了!這種時候,唯有複仇才是救贖!”
九州誠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你說的沒錯,這個社會的法律確實不完善.說來可笑,法律本身就不是為了維護正義,而是為了維護秩序才建立,所以才會如此冷酷無情,就連我也不喜歡它。”
他微微低垂著頭,發自真心地無奈道:
“被親人拋棄,被外人利用,被同學欺負,被惡人陷害,被社會遺忘在我短暫的人生中,這些疾苦我都體會過,我也從未停止過抗爭。”
“儘管總會有人在這時候跳出來,勸說我學會接受苦難,我也從未停止過反抗。要說[複仇],其實我也做過很多複仇的行為。我堅信施暴的壞人必須要得到懲罰,而受害者們必須得到救贖,我甚至願意為此不擇手段。”
“和壞人打架的時候,我也會叫囂著‘殺掉他們’,雖然大部分情況下隻是我用來恐嚇對方的語言戰術。而且不止一次,我也有過‘乾脆把壞人殺光就好了’的想法,下手就會變得更重。”
“所以說到底,我並不反對複仇,也理解你的心情。我認同這個社會的法律存在很多缺陷,一味地固守陳規隻會讓[正義]蒙塵。”
九州誠忽地抬頭,話鋒一轉:
“但即便是複仇,我也從來都沒有踐踏過法律和秩序最後的底線。即便是經常擦著法律的邊緣行事,我也有不得不遵守的底線來防止我徹底失控.無論再憤怒,我都不會為了複仇而殺人!”
“就算再怎麼教訓惡人,我也儘力地克製自己,儘可能不去剝脫他人的生命。因為在這個平安穩定的社會上,能殺人的隻有[法律],而不是[複仇者]!”
聞言,土方仁樹大怒:“所以你也和伊達一樣,堅信著‘法律就是至高無上的一切’‘法律以後會越來越完善’之類的狗屁理論嗎?!少開玩笑了!!”
“我都說了,我從沒認為法律是什麼很完美的東西,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九州誠覺得對方好像是有點偏執過頭了,不免有些急躁:
“法律有時候漏洞百出得讓人發笑,而且想要完善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恐怕一輩子都等不到,甚至會變得越來越糟!可就算如此,我們也應當去維護它!因為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唯有它才是讓這個社會安定、讓絕大多數人得以安定生活下去的根基啊!”
土方仁樹暴怒道:“愚昧!愚蠢!什麼遵守法律的底線,說到底也隻是未經他人之苦才能說出如此高高在上的理論!很多事情根本不能用法律來解釋,也無法靠法律來解決,隻有複仇隻有這種超脫法律之外的行為才能帶來真正的正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