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不是說分手了嗎?”
“我的女神啊,我今天還打算好好表現呢!”
兩個人才進來,就看到傅博文一臉嫌棄的在訓人。
“喲,沈工是多少年不親自動手了吧,你做的這叫紙模啊,不仔細看我看以為是個紙團呢!”
藍瑾伊探頭看了看傅博文手裡的紙模,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紙模。
嗯,確實是個紙團。
傅教授還在繼續,“下一個!喲,你小子現在做了總工了跟我炫耀手底下的人多是吧?這是你做的?燒成灰我都能認出來不是你做的!欺負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是吧?”
一個個業界精英被批得體無完膚,過關了的坐在桌前吃水果看熱鬨,還在排隊交作業的都會一臉的忐忑。
馬上輪到藍瑾伊的時候,她忽然退縮了。看著玩了一路的紙模了,忽然不舍得送出去,拿在手裡不放。
黎靖宇的專業素質一向過硬,紙模做得特彆挺,賞心悅目,似乎這些年沒接觸也沒有荒廢了這門手藝。
黎靖宇就排在她身後,看她停在原地,低聲問,“怎麼了?”
藍瑾伊看他一眼,師兄你的手藝太好了我太喜歡了所以不想送人了這種話她肯定說不出口,撇撇嘴,言不由衷,“沒什麼。”
黎靖宇似乎看出來什麼,“沒關係,你喜歡的話,我再給你做。”
藍瑾伊一臉傲嬌的歪過頭去,“不喜歡!”
藍瑾伊才把手裡的紙模遞過去,傅鴻邈就發飆了。
“藍瑾伊,你給我站過來!還有你,黎靖宇!上學的時候你就哄著黎靖宇幫你畫圖做模型寫作業,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都畢業多少年了,還來這套!”
藍瑾伊反倒鬆了一口氣,“哦,那還給我吧……我回頭閒下來再交一個給您。”
傅教授看看她,看看黎靖宇,忍不住感歎,“你們倆可真是親師兄妹啊!都有交了作業又要回去的毛病!”
藍瑾伊一頭霧水,“啊?”
話音剛落就有個男人跳出來,聲淚俱下的控訴黎靖宇。
這個男人是他們係裡的千年老二,無論是基礎課還是專業課,永遠被黎靖宇壓一頭,大學五年,一直致力於超越黎靖宇。
“對!當年我好不容易有門課得了第一名,結果他們一個個都陰陽怪氣的誇我好厲害!我還得意了很久,結果後來才知道是你主動放棄的!不帶你這樣碾壓人的!”
說完又幽怨的看了藍瑾伊一眼,“都是因為你!”
藍瑾伊困惑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後來壽宴結束,一大群人把喝多了的傅教授送回職工家屬樓,成群的走在學校裡,不知道是誰提議要去建築學院的教學樓看看。
藍瑾伊沒去,因為那裡滿滿的都是他們共同的回憶,不敢去觸碰。
黎靖宇也沒去,因為那裡承載了他曾經的夢想,他親手埋葬的夢想,不敢去觸碰。
一群人漸漸走散了,因為還是暑假期間,學校裡並沒什麼人。
黎靖宇一個人在空曠的校園裡逛了很久,又是一年夏末,在天還微亮的黃昏,走在學校的主乾道上,滿是熟悉。
當年他牽著藍瑾伊的手不知道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走了多少次。
沒走幾步就看到藍瑾伊站在宣傳欄那裡看著什麼。
宣傳欄裡貼著各式活動的海報,尋物啟事,尋人啟事,各類小廣告,倒賣電話卡二手書生活用品的,各類獎學金公示結果,寢室衛生檢查結果,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藍瑾伊一張張仔細看過去,黎靖宇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在看什麼?”
藍瑾伊指著寢室衛生檢查結果上的某個寢室號歪頭對他說,“當年我住這個寢室,是個優耶。”
黎靖宇極配合的上前看了一眼,然後找到男生寢室那裡,指著一個寢室號,“我住這個寢室。”
藍瑾伊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那個寢室號後麵的括號裡寫了個“差”字,她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黎靖宇掃了一眼所有男生寢室的檢查結果,那叫一個慘烈,基本上都被評為差,他微微皺眉,“現在的孩子也太不講衛生了吧?”
藍瑾伊一臉揶揄,“說不定當年你們寢室也是臟亂差呢!”
黎靖宇不服氣,“怎麼可能,廖康有潔癖,恨不得一天打掃三遍。何哥卿本就是學醫的,肉眼看不到的細菌他都嫌棄更何況看得到的,你哥是處女座,看到床單上的條紋不夠直都受不了。後來研究生了我們才出去外麵租房的。”
藍瑾伊聽著聽著,忽然收起笑容,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輕聲問,“你呢?”
黎靖宇沒察覺她情緒的低落,繼續開口,“我是過敏體質,灰塵多了會打噴嚏發燒渾身癢。”
藍瑾伊聽了一愣,轉頭看他,“你是過敏體質?”
她和他在一起那麼久並不知道這件事。
黎靖宇也是一臉莫名,“我沒跟你說過?是遺傳,我媽媽跟我都是,不過說起來,我好像很多年都沒中招了……”
黎靖宇還沒說完就被藍瑾伊惡狠狠的打斷,“呸呸呸!不要亂說話!”
說完還瞪了他一眼。??她對花粉過敏,他卻對灰塵過敏,他們共同點還真多。
黎靖宇有些好笑,他從來不信這個,卻也不再亂說。
藍瑾伊又指著檢查結果最下方的備注圖示開口,“我睡在這個床位,你呢?”
黎靖宇垂眸看了看,“嗯……男生寢室和女生寢室的格局好像不太一樣,我是睡在靠門邊的位置,因為那個時候經常通宵做作業,回來的晚怕影響他們休息,就睡在靠近門口的床位。”
他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什麼“你想不想去看看?”
上學的時候藍瑾伊一直心心念念的要去男生寢室見識一下,隻不過學校不允許,她一直沒有機會,現在黎靖宇主動提及她使勁點點頭,“想!”
黎靖宇想了想,“去試試看吧,說不定讓進呢。”
似乎這個樓裡的學生剛剛畢業,寢室樓裡進進出出的都是粉刷牆壁的工人,藍瑾伊站在門口往裡看了看,黎靖宇在值班室不知道和宿管大媽說了什麼,很快拎著一串鑰匙走過來,“走吧。”
黎靖宇拿著鑰匙開門,轉了幾下鑰匙之後忽然頓住,藍瑾伊有些奇怪,“怎麼了?”
黎靖宇微微轉頭笑了一下,“沒什麼。”
藍瑾伊站在他側後方,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能看到他嘴角彎起的極小的一個弧度,可她卻察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