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櫃略帶同情的目光,看著難掩驚惶之色的甄鑫,安慰道:“你也彆想太多,隻是這麼一說。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你去造反,更何況,就你這樣,你覺得憑什麼來造反?”
正是如此,才會讓自己心慌啊!
“你主上,到底是誰?”
孫掌櫃翹起嘴角,說道:“天海閣的主人是誰,這不算多大的機密,但是不該由我來告訴你。”
MMP!
原以為孫掌櫃是個爽快之人,沒想到這濃眉大眼的家夥,也一樣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
意思是,如果自己連他的主子都打聽不到,那連被考驗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覺得,我如今什麼消息都沒有、什麼事情都不清楚的情況下,會一頭紮入雷州嗎?誰又能知道,你們是不是在雷州給我挖了個什麼樣的大坑!”
“甄公子對自己,還真是不知自量啊!”孫掌櫃歎著氣說道:“首先,並不是我們逼著甄公子一定要去雷州,而是甄公子若想得到我們的投資或是其他方麵的支持,就得去一趟雷州。其次,若是敝主想殺甄公子,嘿嘿……不是孫某吹牛,你可能早已死了許多次了!”
這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聽得讓人難受,可是事實的確如此。
甄鑫無言以對,但還是想掙紮一番:“那孫先生總得告訴我,雷州那邊,是誰在等著見我?”
“我真的不知道。孫某,也隻是個傳話之人。”
話說到這份上,看來想從孫掌櫃嘴裡挖出更有價值的消息,似乎已經不可能了。
“不過……”
甄鑫翻了個白眼。
“我倒是可以額外贈送甄公子一個消息。”
“孫先生請說。”甄鑫強摁著滿心的不耐煩,拱手說道。
“你們現在,就算想回鬼島,哦日月島,恐怕已經有些不可能了……”
“什麼意思?”甄鑫臉色大變。
“公子既然已入此旋渦,想抽身已經不可能了。聽孫某一句,儘快找個靠山吧。”
“有人,想殺我?”甄鑫咬著牙問道。
孫掌櫃搖著那個甄鑫恨不得直接擰下當夜壺的腦袋,施施然說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無論你是否會聽從我的建議前往雷州,你需要明白的一件事是,敝上絕對不會出手,殺了公子。”
謎語人,給老子滾出去!
也許感受到甄鑫心底的嘶吼,孫掌櫃起身告辭。
走到船邊,卻又回過頭,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說道:“忘了跟你說,天海閣已經取消了對你的懸賞。自此之後,你也不用再隱藏身份,也不會有人抓你過來領賞了……”
甄鑫正待再問,孫掌櫃卻已轉身下船,朝後揮揮手作瀟灑狀,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三千兩現銀,且當敝上的見麵禮。”
冬日暖暖的陽光,照著佇立於船沿的甄鑫身上,卻讓他感覺到陣陣無法抵禦的涼意。
……
府城街道邊上的一個小閣樓中,一扇半掩的窗戶內,傳出數聲壓抑著的咿咿呀呀聲。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哎……”
這是一個年過二十的,郎君?
略有起伏的寬額之中,有道凸起的骨脊。一對濃眉之下,是雙陰冷的眼睛。
細膩如脂的臉上,抹著兩坨濃濃的腮紅,薄薄的唇上,塗著嬌豔的唇脂。唇上光滑無須,頸間不見喉結,胸前一馬平川。
“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哎呀……”
白麵郎一唱三歎,喃喃自語道:“這曲,寫得真好啊!若是能去臨安,應該會引得無數人追隨吧?”
“哇……嗬!來就來啊!……”街對麵的酒樓裡,響起一陣喧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