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提幾個意見。”楊家家主說道。
“第一,瓊州的棉布收購價,必須由咱們說了算,而且甄公子不得私下收購。”
“第二,所有的米糧在瓊州的銷售,必須通過咱們三家一致的同意後,按既定價格執行。而且,今後日月島所有的產出物品,若是向大陸銷售的話,都必須通過咱們三家的渠道。”
“當然,如果日月島今後有能力向北拓展商道,那自然是由他們直接跟蒲家去談。”
年輕人點點頭,臉上帶著略微的滿意。
“如果前兩個條件可以談妥的話,那麼咱們可以入股日月島,並支持其自由貿易區的建設。”
“入股可以,蒲家出五千兩銀,而且要占大股!”年輕人斷然說道。
你胃口不小啊!陳家家主心裡鄙夷,卻未再開口反駁。
“嗬嗬。”楊家家主微笑道:“具體要出多少資,占多少股,這個不急。即使一切談妥,也得派人到日月島實地考察一番才行。”
“又是這樣!”年輕人不屑道:“我就不明白,一個想做生意的戲子,能有什麼根腳?還讓廣州實力最強的幾個海商鄭重商議此事。早知如此,我就不該特地跑一趟廣州!”
楊家家主又是嗬嗬一笑,並未接話。
見依然套不出話,年輕人輕哼一聲,說道:“前兩個條件,既然定下了,就絕不能打折。入股之事,我蒲家最少要占三成。否則,我明日就直接回泉州,你們且自娛自樂去。一個破日月島,沒我們的支持,我就不信他能玩出花來!”
說罷轉過頭對著尤家家主問道:“你覺得,如何?”
尤家家主點頭答道:“行,我知道了。”
“好,那待會你就看著點,我便不過去了。”
尤家家主站起身,拱手說道:“老朽明白。”
在海上莫名其妙地被劫持到廣州,好吃好住地伺候著。對方的意圖,甄鑫想了無數種可能,卻著實沒有想到,竟然是想要投資入股日月島!
若是兩個月之前,無論對方想投多少錢,占多少股權,甄鑫都會為之驚喜。當初,他不過是為了拉攏臨高主簿,便白白送出了百分之六的股權。而這次,對方可是打算真金白銀的投入。
且不說對方以相當不禮貌的態度邀請自己來談合作,讓甄鑫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以及日月島,真的有那麼值錢嗎?
紙上的規劃,騙騙臨高主簿與沒怎麼見過世麵的謝有奎也就罷了,這一次麵對的,可是廣州三家最大最有實力的海商!
他們,什麼伎倆沒見過?稍加判斷就可以知道,日月島不過是個空架子。起碼目前,還什麼都沒有。
那又是為了什麼?
難得說,他們的段位已經超過了對外貿易,而開始進入風投的層次了?
再給自己兩三年時間,的確有可能壟斷瓊州的棉布供應。可前提是,自己得有能力來保護這個盤子才行啊!
回到住處之後,又跟孫掌櫃問了些情況。
據他判斷,首先隻一個楊家就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對手。
在宋亡之前,楊家便是整個廣南東路最大的海商,背後依靠的是趙宋宗親,也是事實上的“皇商”。
宋亡前夕,楊家獻出家產因而實力大跌。可是沒兩年,又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攀上忽必烈,而變身為元朝的皇商。如今,再次成為廣州最大的海商。
“南海商幫”看上去不過廣州一個縣的實力,卻也可能將其理解為在整個南海的海域中,他都可以算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