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災難卻還沒結束!
“程近擄掠良民,私自關押並意圖拐賣一案,待程宅查抄完畢,證據收集之後,另行審理!押去大牢,好生看管!”應錄判淡然的聲音,沒有帶著一絲的情緒。
圍觀者響起轟然的叫好聲。
“這些生娃沒屁眼的人口販子,終於遭到報應了!”
“那些可憐的娃,有救了!”
“總算有人主持公道,還我一個清明的廣州城!”
程近呆呆地看著賈深,雙目一凝,終於軟軟地暈倒過去。
看著如死狗般被拖走的程近,賈深反而暗暗地舒了口氣。隻要人不被當場打死,總會還有扳回的機會。
“通譯賈深!”
賈深一怔,這是連我都要當場判決嗎?
盯著應錄判,賈深眼中有著一絲的慌張、一絲乞求,還夾雜著一絲的威脅。
可是應錄判一律的視若無睹。
“身為達魯花赤通譯,賈深假借達魯花赤名義,肆意妄為。縱徒行凶、擄奪良人、按律當斬!”
四周響起一陣驚呼聲。
“先將賈深押入死牢,待人證物證收集齊全之後、上報宣慰司,另行結案。”
連打都沒打……賈深卻覺得心裡的一塊巨石終於可以落地了。
當朝基本刑,沿用的是唐朝、金朝的五刑,包括笞、杖、徒、流、死。
笞與杖看似最輕,卻得當場結算。徒與流雖然可以稍微延期,但往往還得順便先打一頓。
死刑包括斬與淩遲,都屬極刑。縣級的廣州錄事司雖然可以判斬,卻不可以立刻執行,最少得上報廣東道宣慰司乃至江西行省審核,這一來二去,沒兩三個月根本斬不了。
這顯然是應思留給自己的操作空間。
當場被打了,達魯花赤不可能為了這種小事出麵。可若自己被判斬,他應該還是會出手救下自己這條狗命。
當然,這其中的道道,根本就不是外人所能理解得了。
徹底鬆口氣的賈深依然黑著臉,滿臉被冤枉的神情,不甘不願地拱手說道:“萬望大人明查,還賈某清白。”
應錄判揮揮手,皂隸上前,將賈深捆紮結實,押向牢房。
“大人,青天老爺啊!”有人呐喊道。
“沒想到,咱們廣州城,竟然也出了個青天大老爺!”有人淚流滿麵。
世人苦無清官,久矣!今日,竟然能親眼見到一個活著的清官,怎能不令人興奮欲狂。
“感謝大人,誅殺惡賊,功德無量!”有人奔到堂前,噗通地就開始叩頭不止。
應錄判臉上終於露出些許的笑意,拱手說道:“感謝諸位父老鄉親厚愛。為民除害,保民平安,維護律法的公平與正義,這本就是應某人的職責。在此位,便要擔此重任,至於功德無量,應某愧不敢當!”
孫掌櫃輕撫頜下短須,露出無比欣慰的笑容。這勝利,來得著實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