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讓李顯有些不舒服,甚至於不敢去細究。
還有,甄鑫……這個唯一曾經與自己勾過肩搭過背的男人!若是他知曉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之後,還會與自己坦然相對嗎?
會與自己在徹底長談之時,相互間會心一笑嗎?
會與自己在相互鄙夷之後,還能稱兄道弟嗎?
我,真的有必要非得置他於死地不可嗎?
曲音漸淡,不絕如縷。如準備遠行的遊子,看著即將告彆的家人,依依難舍。想走,卻又邁不開沉重的腳步。
“這姑娘,倒是彈得一手好琵琶!”陳義悠悠地說道。
“大人若有興趣,可以安排她單獨為你奏上一曲?”李顯輕聲說道。
天海閣開業的火爆,不僅帶來的巨大的人氣,也讓招募姑娘變得非常容易。
這裡不做皮肉生意,對於那些唱藝俱佳的姑娘來說,自然有著極大的吸引力。至於那種賣身不賣藝的,本就不在招募的範圍之內,這也避免了跟廣州城幾家根深蒂固的青樓發生直接的衝突。
不過,隻要錢給的多,這些姑娘可能還是會樂意接點私活的。
“算了……老夫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看來還得多來幾趟,聽說這裡的一些串串可以補氣,哈哈!”
陳義的笑話有些冷,毛玥跟著露出會意的笑容。
李顯雖然勉強地咧開嘴,笑容卻顯得有些陰冷。
為什麼,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感覺到他們舉止之間有意或是無意的嘲諷?
除了甄鑫!
李顯揮了揮手,那姑娘抱起琵琶,道個萬福,退出雅間,關緊門後離去。
笑容被同時收起,三個臉上同時出現肅然之色。
“李鎮撫,留給你的時間不過兩個月了,如今準備得如何?”陳義問道。
“時間確實很緊,目前主要的差距是戰船不足。”李顯答道。
“人呢?你這麼短的時間內,即使有船,也得會有在海上作戰的人啊!”毛玥湊過頭跟著問道,“而且,如若開戰,無論是江西行省還是湖廣行省的駐軍,都是不能動用的!”
“我明白。作戰人員方麵,我想即使湊不到一萬,五六千還是有的。”
“五六千?你覺得憑這麼點人就想擊敗蒲家的船隊?你有幾分把握?”陳義又問道。
“沒有把握。”李顯坦然答道。
“你在與本官開玩笑?”陳義拂然言道。
“下官不敢。”李顯急忙回道。
雖然陳義並不是自己的直接上司,可是人家畢竟是行省的從三品大官,自己這個正五品的行省泉府司鎮撫,自然可以不被他放在眼中。
“此戰,本來就不是以擊敗蒲家船隊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