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師文負手,不緊不慢地走出棋園,一路思索。
事出反常必有妖!
難道說,真的是廣州那邊出了什麼大事,引得怯薛軍直接來泉州問罪?
可是,信息依然不明,讓蒲師文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也就無法進行相應的準備。
步出棋園,穿過花園,進入前院。蒲家護衛首領已經候立於此。
“說。”
蒲家護衛首領躬身回道:“來了支百人隊,確實是怯薛軍裝束,具體身份還未核實清楚,但很可能是怯薛長領隊。隊伍之中,夾著一個二十多歲的漢人,還不知道此人身份。”
“另外,城外駐軍千戶所似乎已經接到命令,派了兩支百人隊,前往驛館。”
蒲師文腳步微頓。
整個泉州,被蒲家經營得近乎鐵桶一般,無論是泉州路衙門上下官員,或是市舶司以及水軍官兵,都是唯蒲家馬首是瞻。
隻有這支從福州剛調來不久的步軍,卻一時還未能滲透進去。
福建行省雖然屢遭廢立,但是始終保持著都元帥府的在編駐軍。元帥府駐於福州,分管福州、建寧、泉州、興化、邵武、延平、漳州、汀州八路駐軍,定期輪換。
泉州千戶所千夫長為蒙古人,百夫長及小部分主力為漢軍,大部分則為新附軍改編。戰力隻能算是一般,更多不過是一種威懾。
真要打起來,憑著蒲家私兵,一夜就能滅光這支駐軍。
可是,蒲家私兵主力,去廣州了!蒲師文突然覺著頭皮略有發麻。
不會這麼巧吧?
“大人?”
蒲師文迅速恢複平淡無波的臉色,淡然說道:“讓人繼續打聽清楚,另外,給我備匹駑馬。”
駑馬?
護衛首領退下。
待蒲師文換上從五品官服,正待出門,卻見泉州知州的轎子在門口氣喘籲籲地停下。
準確來講,這位知州,現在應當稱為泉州路總管。福建行省時有時無,八個州府機構也在州與路之間搖擺未定。但無論是知州還是路總管,其級彆都是正五品,比蒲師文高過半級。
不過,在知州眼中,這位泉州市舶司提舉似乎才是父母官。
“提舉大人,你可知道,京裡來人了?”四十餘歲的許知州,肥頭大耳,每說一句話就得抖落一層的油膩。
“嗯。”蒲師文矜持地點頭。
“那,你這是要去見他們嗎?”
“嗯。”
知州鬆了口氣,“那就好……要不,我陪著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