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賴布衣到了吳家後,在丫鬟的引領下,前往吳蘊儀的閨房。
原本,他一路上是想著,吳家所謂的吳蘊儀撞傷了頭,不過是找自己過來的一個由頭而已。
可當他看到,額頭上纏著滲血的白布、昏迷不醒的吳蘊儀後,才知吳家所言,並非是哄騙之詞。
於是,他向坐在一邊的吳江和詢問道:“吳老爺,吳小姐怎麼傷得這麼嚴重啊?”
吳江和整理了下情緒後,答道:“是這樣的,近來,蘊儀的身體越來越好,我跟她姑媽,都替她高興……誰知道,今天,她在園子裡蕩秋千,好好的,不知道怎麼了,秋千架就斷了,蘊儀摔下後,一直昏迷著,大夫來看過,隻說是受驚過度所致……”
賴布衣聞言,當即想到,定然又是蚩童所為。
就在這時,唐夫人帶著端藥的丫鬟走了進來。
她一見賴布衣後,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還知道來看看啊?嗯,還算是有點心!”
說話間,隻見吳蘊儀慢悠悠醒轉了過來。
吳家兄妹見狀,趕緊走到床邊來探看。
當吳蘊儀睜開眼睛,看到父母和姑媽圍在床前後,很是錯愕。
吳江和見女兒神情呆愣,還以為她又中了什麼邪,急喊道:“蘊儀,蘊儀你彆嚇爹啊!蘊儀,你醒醒啊!”
吳蘊儀本就剛醒,有些恍惚,看父親如此,更是詫異。
她遂坐起身來,詢問父親:“爹,您怎麼了?”
唐夫人見此,喜道:“好了好了,能認人,就是沒事啦……蘊儀啊,你可嚇壞了你爹跟你姑媽我了……”
吳蘊儀奇怪的看著姑媽,剛問了一聲:“姑媽?您……”
就見唐夫人將賴布衣往前一推,對吳蘊儀道:“你看,誰來看你了?”
吳蘊儀撫了下尚且暈乎乎的頭後,看著賴布衣,道了聲:“賴大師?”
卻聽唐夫人糾正道:“怎麼還叫賴大師啊?該叫……噢,叫賴大哥吧……對了,蘊儀,你既然醒了,我跟你爹就放心了,那你跟你賴大哥聊聊,我跟你爹還有些事……”說著,示意兄長跟自己出去。
吳蘊儀聞言,羞答答的喊住父親和姑媽道:“誒,爹!姑媽!怎麼可以……隻留下我和賴……賴大哥……孤男寡女的……共處……”
唐夫人卻笑道:“什麼孤男寡女的?你們可是未婚夫妻,說個話又有什麼好避諱的?”
吳蘊儀聞言,表現得很是驚訝:“什麼?什麼未婚……”
可話說到一半,她又羞於說下去,遂低下了頭。
唐夫人見狀,有些擔心的走回到床邊,看著吳蘊儀,詢問道:“蘊儀,你沒什麼不舒服吧?頭還疼嗎?還暈嗎?怎麼人你認得,事卻記不全了呢……”
吳蘊儀於害羞間,也及細想什麼,遂隻道了一句:“噢,姑媽,我沒事,您跟爹放心就是……”
唐夫人隻道侄女是含羞,便笑著安慰道:“沒事就好,那你跟你賴大哥聊聊吧……你們已經定了親,也該互相了解了解的……”說罷,便以眼神催促著兄長和丫鬟跟自己出去了。
……
眾人走後,房中就剩下了吳蘊儀和賴布衣。
二人很是尷尬,一個坐在床上,一個站那裡,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須臾,吳蘊儀自覺坐在床上,有失禮數,便要掀開被子下床。
幸好她自摔傷昏迷後,丫鬟們不敢輕易搬動她,故此,外衣並未脫去。
賴布衣見她要下床,趕緊轉身回避道:“我還是去外間吧……”說著,匆忙繞過屏風,去了外間。
但見吳蘊儀下床後,邊整理著頭發衣服,邊隔著屏風觀察賴布衣。
而她心裡麵,卻在尋思著,難道自己摔傷了頭後,真如姑媽所言,認得人卻不記得事了?
思忖間,她已然整理好頭發衣服,便不再作想,遂從屏風後走出來,向賴布衣見禮道:“賴大哥,失禮之處,望莫見怪。”
賴布衣遂回了個禮道:“吳小姐,客氣啦……”
說話間,吳蘊儀瞥見茶幾上的茶已涼,便道:“不好意思,茶涼了,我這就讓丫鬟來換……”
賴布衣忙擺手道:“噢,不用了,我坐一會兒,就要走的……”
吳蘊儀聽後,略顯不悅的道:“怎麼來了就要走……是不是……”
卻聽賴布衣道:“我還有些事情……既然,吳小姐,你已無大礙,那在下就先告辭了……”說罷,便要往外走。但聽吳蘊儀問道:“你既嫌棄我,又為什麼要答應親事呢?”
賴布衣一提到親事二字,便有些惱火。
他本想向吳蘊儀直言心中的不滿,但當他回身看到吳蘊儀望著自己的眼神後,卻令他莫名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