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官驛這邊,
傅天華正在房中打坐養神,但聽門外傳來曹勉的聲音:“小的曹勉,有事打擾傅大人。”
房內,
傅天華於凝神中,淡淡的問了句:“何事?”
門外,
曹勉稟道:“方才,郡王爺去義診處時,王大人押著陸知事來見,稱,是陸知事克扣了賑濟的米糧,引起民怨,以至誤會了傅大人和陳大人、小秦大人。王大人原是請郡王爺發落的,郡王爺則認為,還是交由傅大人定奪妥當。陸知事已押至大廳,由譚毅看守著,請傅大人示下。”
房內,
傅天華聞言,緩緩睜開雙目後,眼眸一轉。
旋即,他了然一笑,站起身來,邊整理著衣服,邊說道:“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本官身為工部左侍郎,與戶部左侍郎陳大人,此次是奉聖命,查核災地傷亡損失,及督促修堤的,並無懲辦官員的權責……”
他說著,打開房門後,負手跨出門檻,對曹勉道:“但既然,郡王爺都派人將陸知事押來了,本官也不得不管……這樣,人,本官接收了。屆時,帶其回京,請皇上聖裁。”
曹勉一禮道:“那就請傅大人移步大廳。”
傅天華微一抬眉,點了點頭後,向大廳走去。
……
大廳裡,
陳顯陽正坐在座位上,邊喝著茶,邊看著陸知事。
陸知事則是一副戰戰兢兢,且滿懷心事的樣子。
陳顯陽見他這般德性,忍不住挖苦道:“陸知事,這溜須拍馬,也是有講究的,得看人,得捏準了分寸,不然,就會適得其反。輕者,惹人反感。重者,前途受阻,甚至,連命都能給丟了……你看看你,唉……”
說話間,曹勉隨傅天華來到了大廳。
守在一側的譚毅見狀,便同曹勉一起,向傅天華和陳顯陽作禮後離開了。
傅天華則走到陸知事麵前,負著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陸知事被看得心裡發毛,衝口道:“卑職衝撞大人在前,瀆職貪墨在後,既已成階下囚,但求大人發落,給個痛快!”
但見傅天華,輕笑一聲,轉身走到座位前坐下,慢條斯理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後,問道:“你這麼著急伏罪,是怕本官公報私仇呢?還是怕,耽誤了指使者給的時間,禍及家人?”
陸知事似是被戳中心思,眼神閃爍間,露出了憂急神色。
傅天華見狀,說道:“郡王爺本意是讓本官處置你。可本官隻是奉皇命來查核賑濟事宜,並無權懲辦官員,故,本官會帶你回京,請皇上聖裁……”
陸知事聽後,再也繃不住情緒,跪地叩頭如搗蒜道:“由皇上聖裁,必受淩遲。還是大人處置,好歹留個全屍……求大人成全,求大人成全啊……”
傅天華卻點明道:“王均以你家人要挾你,讓你認罪伏法,無非是為了棄車保帥。他都視你為棄子了,你認為,你跟他達成的所謂協議,他會遵守嗎?你信不信,你前一刻人頭落地,後一刻,你的家人就身首異處,與你在黃泉相會。”
陸知事聞言,不禁驚出一身冷汗來。
傅天華則接著說道:“你若是一天沒死,你的家人,或可多活一天……所謂,投鼠忌器,王均手上有你的家人性命,你的口中,不也有他王均的罪證嗎?”
陸知事忙搖頭否認:“卑職跟王大人素無瓜葛,卑職怎……”
未等他說完,就聽陳顯陽打斷道:“你這人還真是死鴨子嘴硬!你要是不清楚王均的那些勾當,他會大費周章的,玩什麼棄車保帥的把戲?”
隻見傅天華嘴角一勾,滑過一抹玩味似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