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
廂房內,
隻見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的尹母,躺在床上,捂著心口呻吟著。
而替她把脈的大夫,則是一臉的凝重。
一旁的雪霽見狀,待要詢問大夫,但見大夫起身示意她出去說。
來到外間後,大夫在輕歎了一聲後,對雪霽道:“這位老婦人,是驚急攻心,又不慎摔倒,引致臟腑內傷,加上歲數大了……怕是挨不到天亮了……”
雪霽雖與尹母不過相處了短短幾日,但聽到她將性命不保,多多少少還是為之感到難過。
這時,隻聽裡間裡傳出尹母的呼喚聲:“雪霽……雪霽啊……”
雪霽遂走進裡間,坐到床沿上道:“伯母,我在,您想說什麼,慢慢說,我聽著……”
尹母微微點了下頭後,伸出手來,搭在雪霽的手背上後,斷斷續續的道:“我看到阿風他爹了……我想,是閻羅王點卯,點到我這裡了……雪霽啊……你是個不錯的姑娘,可惜,阿風不爭氣,也是我沒福氣……雪霽啊,我有個事求你……你跟阿風,還沒來得及拜堂,我不好叫你為他守節……但你就算不看在我這個快死的人麵上,也該看在你與阿風的情麵上,好歹,給我們老尹家留個種……我知道,我的要求過分了些……”
說到此,她又捂著心口呻吟了起來。
雪霽則是低下頭,手撫著肚子,眸中劃過一絲不置可否。
但見尹母強撐一口氣,努力將手腕上的金鐲子摘下來,塞到雪霽的手裡後,接著說道:“我有個姐妹……等你生下孩子後,可以交給她來養……你也不用顧念著阿風,另嫁便是……這個金鐲子,是我婆婆給我的……就當是我,對你的一點心意……”
雪霽看著手中的金鐲子,待要說什麼。
卻見尹母忽然坐起身來,衝著空中喊道:“阿風,娘幫不了你啊!娘先去找你爹了!”說罷,身子一挺,倒下後便咽了氣。
這一幕,正好被進來的賴夫人看到,作搖頭歎息後,便示意仆從去張羅白事事宜。
雪霽則在掉了些許眼淚後,開始著手替尹母淨身換壽衣。
……
翌日,
刑部大牢內,
還不知道母親過世的尹風,正在牢房裡來回踱著步,巴望著雪霽能求告成功,給自己帶來一線生機。
沒成想,還沒等來好消息,就先等來了催命符。
隻見黃昇,手拿一紙公文,來至牢門口,向尹風宣讀道:“人犯尹風,僅為一句辱罵,蓄謀殺死丫鬟小蓯,令人發指。現人證物證俱全,其也供認所罪,經刑部裁定,判斬刑,三日後行刑。”
尹風聽罷,猶如被扒開了頭蓋骨後,灌下一盆冰水,整個人從頭冷到了腳。
黃昇見他無力的癱倒在地,甩出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後,轉身而去。
少時,隻見雪霽來到牢房。
她隔著柵欄,喚了一聲“阿風……”
尹風正自淩亂中,一聽到雪霽的聲音,立馬回過神來,爬到柵欄前,激動的問道:“怎麼樣?見過傅大人了是不是?我是不是不用死了?是流放對吧?娘說的沒錯,應該是流放……流放就流放吧……多吃點苦頭罷了,也沒什麼……”
雪霽看著自說自話般的尹風,有些哭笑不得。
轉而,她輕輕握住尹風的手,平靜的道:“阿風,有件事情,望你聽後,莫要激動……”
尹風正自念念叨叨,聽雪霽這麼說,先是一愣,跟著笑道:“是什麼事,你說好了……”
旋即,他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緊握住雪霽的手,笑問:“啊,是不是你有了?啊?是不是?是不是嘛?你倒是說啊……”
雪霽猶豫了一下後,先點了點頭,跟著鄭重的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是伯母她……已於昨晚過世了……”
尹風乍聽之下,先是錯愕,隨即抓著雪霽急問:“什麼?你說什麼?你說娘……娘她怎麼了?啊?她……”
但聽雪霽大聲的重複了一遍道:“伯母已於昨晚過世了!”
對此,尹風難以置信,略帶哭腔的道:“這不可能……娘她一向身子不差……昨天看她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轉而,他暴起,緊抓著雪霽追問:“怎麼會這樣?我娘怎麼會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見雪霽冷靜的回答道:“昨天你讓我去求傅大人,但我求了很久,都沒能見到他。後來,伯母來了,當眾說了些觸怒傅大人的話,遭到探花府仆從的驅趕,不小心的摔倒後,受了內傷,不治而亡……”
尹風聽完,如遭雷劈。
繼而,他怒目道:“傅天華!你害死我堂哥不算!你還害死了我娘……”
雪霽聞言,責道:“阿風,你怎麼還是這麼冥頑不靈!都跟你說了,尹勇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跟傅大人,沒多大的關係。至於,伯母……你犯的是殺人重罪,本就不是傅大人能管的,也是不該去求的……”
但聽尹風吼道:“你住口!根本就是他見死不救!雪霽!你是我的女人,怎麼總是替彆人開脫!你是怎麼想的?啊?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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