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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沒有大規模交鋒。
但諷刺的是,當最高議會的密探與刺客們數次試圖刺殺他,並被他擰斷脖子後,機會的天平自然而然地傾向了他一方。
那時的我是最高議會的一名議員。
那之後數百萬年來,當我執行陛下的一個個命令,摧毀一個個星球後,我也曾思考,如果當初最高議會願意接受他成為一名議員,為那些處於能量枯竭邊緣的人發聲,是否一切都會更好。
但沒有如果。
而我因為同情反功能主義者的重罪,變成了這副樣子。
最高議會拒絕趁承認發生在塞伯坦的不公與壓迫,就像他們拒絕看見那逐漸聚攏在這個標誌下的人。
但當火山即將噴發時,轉過頭去是沒有用的。
內戰爆發於陛下揭竿而起的時候。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我將……它,裝載在陛下身上時,他所說的話。
他告訴我們,隻要塞伯坦上還有不公存在,他就永遠不會取下這隻融合炮。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兌現了他的諾言。
那之後,內戰愈演愈烈。
我們的內戰不止發生在塞伯坦,半個銀河都因我們的戰爭而顫抖,無數文明被斷絕,隻要有塞伯坦人去過的星球,都難逃戰禍的影響。
銀河議會甚至將懸臂這一端宣布為禁區,隻為了隔絕這場跨越星海的戰鬥。
“……如果真按照你說的,最高議會那麼不得人心,為什麼你們的內戰會持續千萬年?”
因為……一個人。
“一個人?”
雷翼王,我告訴過你,在我們的種族,英雄是存在的。
那些更加強大的個體與絕大多數塞伯坦人之間,有著確實的力量與智慧差異,這種差異之大,人類很難真正理解。這種情況本就是功能主義得以長期存續的底層邏輯支持。
總之,禦天敵死後,戰鬥本應快速平定,我們勝局已定。
但那時發生了很多事。一些失控的戰鬥,大規模屠殺,對大量中層博派的清算……讓事情向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然後他出現了。
在他之前,所有人都以為最高議會對“領袖”那些博愛,公正、勇敢、無畏的評價隻是謊言。
但那竟然是真的。
當那件神器被放進他的身體後,他真的成為了塞伯坦人世代流傳的那種領袖。
在得到領導模塊之前,他明明隻是個普通的塞伯坦人,我……我們都認識他。他是陛下的朋友,也是我的學生。他隻是一個熱心的檔案管理員。
數百萬年前,天火曾經問過我,如果最早得到領導模塊的是他,而不是禦天敵,是不是一切都會更好。
我不知道答案。
沒人知道。
我隻知道,他敢於擋在陛下麵前。
然後擊敗陛下,一次又一次。
這像是宇宙對塞伯坦人開的最殘酷的玩笑,又像是命運對我們推翻功能主義的懲罰——最堅韌的戰士,出現在了最僵持的戰局中。
於是內戰繼續了下去。
他試圖保護所有人免於戰禍,可陛下需要快速平定所有地方。
於是戰局愈演愈烈,持續越來越久。
死亡越來越多,仇恨亦然。
在漫長的戰鬥中,我們的手段逐漸變得激進,我們的綱領逐漸變得極端。
陛下說,暴政締造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