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實他的腦子根本就是蒙的。
“他在想,留置是什麼意思?我現在該說什麼?
“他一個魚市摸爬滾打出來的泥腿子,剛剛有了自己的第一份家業,哪知道什麼叫留置啊。”
說到這裡,陸明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感懷,繼續說道:
“寒茉,那個小女孩,就是我和你說過的花朵。
“是用他人骨血澆灌的純潔花瓣。
“這樣的花朵再美,也不該讓她繼續成長下去。
“她的嬌豔與美麗,是用剝削無數人換來的,而那些人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她可能純潔無暇,毫無過錯,可她活著的每一刻,都在吞吃無辜者。
“待到她吮吸著父母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慢慢長大,便會拿著巨額財富,繼續去奴役其他孩子。
“她,也是食人者。
“這是原罪。
“所以,這些人,要死。”
陸明輕聲說著。
與此同時,白色的巨人以近乎優雅的動作在院子中揮劍,每一擊都帶起一截肢體或一顆頭顱。
在極限狀態下,人類的求生本能會把身軀催逼到極限,陸明甚至看到,有人竟徒手爬上了五米高的院牆,馬上就要翻出去。
下一秒,他確實出去了——身子翻出去了,頭顱被雷翼王摘了下來,丟回牆內。
頻道內,方寒茉的呼吸有些沉重,卻說不出一句話。
她本就不是伶牙俐齒之輩,怎麼可能說得過陸明?
而陸明一麵慢條斯理地殺人,一麵繼續輕聲說話。
他的聲音極低,音域也低,講話仿佛在催眠,卻又十分真摯:
“我小時候……你知道,我年紀小嘛,我小時候看過一部電影。
“那部電影,講的是一個惡人的故事。
“他啊,以為自己要死了,於是決定死之前替天行道,以揚名立萬。
“他要去殺掉兩個惡人,再乾掉自己,除三害以為民。
“其中,最惡的那個,自稱尊者,是個玩弄人心的詭詐教主。
“他殺死了那個教主,本想放過那些教眾。
“但最後,他把那些看似無辜的人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尊者雖死,魂器尚在。
“隻要那些魂器還在,人間便不得安寧。
“所以,他要殺死所有人。
“用最惡的方式,去阻止更多無辜者墜入惡淵。”
陸明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寒茉,很多時候,我們都需要魄力。
“能夠以力克力,以殺止殺的魄力。”
說完這一切,他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院子裡幾乎已經沒有活人。
地麵被鮮血鋪滿,殘肢碎肉零落各處。
少數還沒死的要麼癱坐著,要麼已經嚇瘋,發出陣陣乾嘔與哀嚎。
陸明的雙目掃視一下,雷翼王的感官瞬間覆蓋整個院子,以及那棟建築的全部地上三層和地下三層。
閉門不出的十幾個人,與地下那糜爛的設施暴露無遺。
陸明抬手,白色的巨人甩掉劍鋒沾染的汙穢血液,將大劍背回雙翼中間。
緊接著,金色的麵具下,巨人嘴巴張開。
熾烈的等離子火焰瞬間席卷整棟建築,而後繼續蔓延,將院子裡全部覆蓋。
淒厲的哀嚎聲裡,毀滅的天使在火焰中屹立。
陸明平靜地看著一點點被燒死的食人者們,喃喃自語:
“或許,我們可以建立一個新世界。
“從毀滅舊的那個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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