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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的通訊器中,傳來堡壘都市城防軍總指揮官發出的尖銳爆鳴聲。
“陸明!你在乾什麼!快住手!”
指揮中心裡,穿著軍裝的老人急火攻心,他扶住旁邊的桌角,穩了穩身形。
指揮中心裡,所有人都被陸明的舉動驚呆了。
技術員與軍官們幾乎忘記了呼吸,看著顯示器上無人機觀察到的殘忍的一幕。
黑色的機甲踩著米黃色機甲的屍骸,將巨大的融合炮頂進那兩節載著堡壘都市幾乎所有權力貴人的車廂,不停開火。
毀滅一切的等離子射線甚至直接將車廂洞穿,再釘入後方的山崖。
沒人能想象到會出現這一幕。
隻是老人身後,幾個年輕軍官麵麵相覷,他們的眼神中除了驚恐,還有一絲無法掩飾的快意與認同。
想要馴服一個人並不難,馴服一群人更簡單,三年,則足以馴服舊時代一個城鎮那麼多的人。
但這並不是說,一顆顆年輕的心裡沒有反抗的種子。
隻是,那些真正參與城市建設,參與深層博弈的人,想事情會更加長遠與周全,知道快意恩仇不是解決一切的方法,想要在博弈中發展,就要收起魚死網破的心態,在鬥爭中求生存,在妥協中求發展。
也因此,方遠洋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現在的一幕。
“陸明!住手!你在殺人!!!”
信念的駕駛艙裡,陸明慢條斯理地一下下扣動著駕駛杆上的扳機。
“嗯,所以呢?”
他隨口反問道,一下下點動手指。
他甚至找回了點童年時和小夥伴在街機廳玩vr戰士的感覺。
也是一槍一個,差不多一個意思。
融合炮的功率被他調整到最小,此刻他正用一道道手腕粗細的等離子光束,清理著車廂裡的“人”們。
他將感官覆蓋上去,還能聽到車廂中的哭喊與叫聲。
“彆!彆殺我!我爸,我爸是許……啊!!!”
“賤民、肉礦!快停下!你知道我大伯是誰嗎?!你膽敢——啊啊啊好疼……”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給您當牛做馬,我什麼都願意做!我女兒是著名歌手,婷婉也可以伺候您!請您彆……”
等離子火焰一道道掃過貴人們的頭顱或軀乾,場景沒有過於血腥,因為傷口在一瞬間被紫色的光芒燒融或抹去,每一擊都會帶走一整個軀乾部分,而截麵則因燒傷出血較少。
車廂中的少許血腥與烤肉的味道混在一起,成了一股奇異的香。
陸明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這些身著綾羅綢緞、在末世之下依舊錦衣玉食的權力貴人們,臨死之前與陸明以前殺掉的食人者也沒什麼區彆。
一樣無聊的哭喊,哀嚎,與臨死前的崩潰。
吃人的時候有多爽,被殺的時候就有多怕。
早知如此,何必呢。
不過,陸明沒有將融合炮開到最大功率掃過兩截車廂,因為他看到,車廂兩端,還瑟縮著幾個身著侍者服的年輕人。
他們一樣驚恐地蜷縮在一起,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但沒有哭喊也沒吵鬨,一個女孩還在安慰旁邊抽泣的同伴。
終於,對第一節車廂的最後一次點射結束,陸明隨手掀開車廂頂棚,黑色的機甲對著蜷縮的侍者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信念”又抬手撕開第二個車廂。
駕駛艙內,頻道裡依舊充斥方遠洋的聲音,陸明有些不耐,按下通話鍵,平靜地說道:
“聽我說。”
他的話語仿佛有某種魔力,讓精神與嗓子都疲憊得不行的方遠洋一時啞了火。
指揮中心裡安靜了下來,人們都在等待這個一分鐘前還是堡壘都市的英雄,現在則將城市的頂層一鍋端的年輕人要說什麼。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