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不是其他機師可以做到的事。
但這種速度,以後信念還需要變形嗎?
她看著信念高大的身影以前所未見的氣勢高速突入主乾道,嚇得前方多輛車慌忙刹車變道,險些人仰馬翻。
但信念的速度太快,它像一陣雷霆般斜刺裡插入主乾道,而後以巨大的步幅越過每一輛車,沒有任何減速地衝上盤山路,三兩步越上一級,幾乎是一個晃神就爬上了盤山道。
然後方寒茉的視野中就失去了信念巨大的身影。
她慌忙加速,也奔向同一個方向。
……
此時此刻。
機甲學院門口。
在與那柄熱能斧直接接觸前的最後一刻,李厭勝仿佛進入了某種時間流速放緩的狀態。
這位優秀的機師瞬間操縱機甲轉身,通過共鳴鏈接讓這台強大的機甲進入防禦狀態,四肢結構全部鎖緊,雙臂裝甲改變朝向,通過精妙的裝甲伸展變形操作,讓“黑色雇傭兵”調整到最適合接受衝擊的狀態。
0.2秒後,“信念”的熱能斧直接砸在了黑色機甲呈十字型擋在身前的手臂上!
一道炸雷般的聲音掩蓋住了金屬與金屬的碰撞聲!
黑色雇傭兵直接被砸得跪在了地上!
一些閉鎖結構與金屬護甲從這台強悍而精密的機甲身上崩開、飛散,如子彈般射向四周。
而黑色機甲的雙臂裝甲整個開裂,被巨大動能向後壓去的雙臂砸中機甲自己的頭部。發出第二聲巨大的聲響。
鏈接著機甲的李厭勝瞬間失去了雙臂的感覺。
“這是什麼?!”李厭勝失聲喊道。
“黑色雇傭兵”被機甲武器近距離爆破了嗎?!
不,並不是,隻是一柄長不到兩米的熱能短斧!
而這一擊之下,這柄手持武器也在同樣堅硬的黑色裝甲上直接崩碎。
因為李厭勝近乎求生本能般的瞬間防禦與轉身,黑色雇傭兵架起的雙臂剛好格擋在了熱能斧斧刃下方的金屬短柄上。
沒有被斧刃直接命中。
而信念的一擊力量太大,這柄製式武器的握把無法承受這種力量,因此斷裂。
略窄的斧頭則被崩飛,在空中轉了幾個圈,砸落一邊。
遠處的車流中。
依舊坐在悍馬車裡的陸明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這一擊過於匆忙,對方的反應也不慢,否則完全可以一斧將敵人爆頭。如果敵人是那頭溫迪戈,現在腦袋都被劈成兩半了。
對麵的機甲和機師都不比那頭中型巨獸弱。
“閉目養神”的陸明嘴角逐漸掛起一絲嗜血的笑容。
前方開車的女兵不時觀察著後視鏡,看到了高大少年嘴角那略顯恐怖的笑意。
她悄悄咽了下口水,繼續專心開車。
……
隨著雷鳴般的金屬碰撞聲,“黑色雇傭兵”直接跪在地上,場麵短暫停頓了一秒。
黑色的機甲如同活人一般晃了晃,這並非弱小的表現,恰恰證明其中的機師極其優秀,幾乎與機甲融為一體。
機甲越是靈活,越是像人類,就證明駕駛員越是強大。
而李厭勝無愧於黃金家族們對他的看重,他隻用了一秒鐘就從被突襲的衝擊中恢複過來,看向眼前的機甲。
然後他愣了一下。
眼前站著的並不是一台整備完成的機甲,那幾乎是一個半成品。
這台機甲身材比“黑色雇傭兵”略高,隻有一隻手臂,身上的外部裝甲被拆掉大半,露出一部分複雜的內部結構。
雖然外甲被拆去許多,但依然可以辨彆出它的主色調是紅藍兩色。
“這是……信念?它還沒完成整備?這怎麼能開出來?”縱使在戰鬥中,李厭勝也遲疑了一秒。
剛剛那樣的一擊,怎麼可能是這種狀態的機甲打出來的?
難道眼前隻是幌子?襲擊者另有其人?
是狙擊?方寒茉!
很有可能!
剛剛那一斧隻是掩護,眼前的信念幾乎是裸甲狀態,它想和全副武裝的“黑色雇傭兵”戰鬥簡直是笑話。
真正命中黑色雇傭兵臂甲的一定是炮彈!
李厭勝駕駛著機甲迅速站起,向後一步,同時,黑色機甲頭部的全覆式頭盔中,兩隻攝像頭瞬間向不同方向高速移動了幾下,捕捉著附近的製高點,試圖找出隱藏的狙擊手。
但他沒看到任何狙擊位上有其他機甲在。
下一秒。
信念解答了他的疑惑,否定了他的推測。
紅藍兩色中暴露著複雜結構的機甲仿佛一個靈活的格鬥家,微微後撤步,側轉身,獨臂收拳在腰,而後瞬間墊步、擰腰,一拳直直地轟向黑色機甲的駕駛艙!
會死!
如果被命中,一定會死!那一刻,李厭勝的腦海中瘋狂響起警報,比剛剛還要強烈的恐怖感貫入了他的身體。
“不啊啊啊啊啊啊!”素來沉穩的男人瞬間目呲儘裂,在死亡的恐懼心他將身體與機甲的潛能都推高到最頂峰,尚未垂下的雙手再次抱在身前,同時一條腿忽然撤去全部力量,努力側身,試圖讓駕駛艙避過這如雷霆般的一擊。
“轟!”
李厭勝成功地完成了半個側身,但黑色雇傭兵的右臂上臂依舊被信念的拳鋒直接命中。
1秒之內,它上臂的裝甲寸寸碎裂,層層合金與加強筋向外崩裂、散射,而後是一件件被粉碎的內部零件,最後是其中的異星合金骨架。
那骨架最終承受住了這一擊,然而由於這一拳攜帶的巨大動能,整條手臂都以不自然的角度在黑色機甲的身前橫向打直,向內擺動。
那手臂重重的擠壓著裡厭勝所在的駕駛艙,將艙門裝甲擠壓出了些許變形。
最後一刻,李厭勝險之又險地避過要害。
但這一擊巨大的力量讓黑色雇傭兵直接向後飛了出去。
遠處的李暮蟬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而艾曉琳從倒地的“璿璣湖之女”的駕駛艙中爬了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她的狀態並不算好,隨著咳嗽聲,鮮血不住地她的從嘴角流下,那張本就蒼白的溫婉麵容幾乎毫無血色。
機甲搏殺時巨大的聲音宛若雷鳴,震得她在機甲上晃了晃,險些跌下去。
但她趴在機甲上,看著重重落地的黑色機甲與骨架外露卻氣勢如虹的“信念”,放聲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