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茉:“?”
“我想問……我這樣的‘領袖級’駕駛員,通過遠程方式鏈接上‘信念’,會有痕跡嗎?”
“痕跡?”方寒茉皺了皺眉,沒太明白陸明的意思,但還是根據自己所知回答道:“我不太明白你的痕跡是指什麼,但鏈接機甲是會被探測的,實際上,無論你是在機甲內駕駛,還是遠程鏈接,隻要一位機師啟動機甲,就一定會將自己的神經接入機甲內,與其體內的異星合金骨架完成同步,讓它們‘活過來’。”
“隻有活過來,一部分機甲的變形齒輪才能激活,擁有多種作戰形態,也隻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發揮出機甲人形的靈活優勢,否則把機甲建造成人形毫無意義。這個過程叫做點亮火種。火種是可以被特定設備偵測的,實際上,我們判斷機師水平高低的一個重要指標,就是他點亮機甲火種的強度和亮度……”
“懂了。”陸明聲音溫和地打斷了方寒茉的話。
方寒茉愣了一下:“懂什麼……”
下一刻,她從未卸下的一隻耳機中忽然傳出技術員的報告:“方隊!信念的火種被點燃了!”
“點燃?”女軍官一愣。
就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麵前的陸明直視著她的眼睛,雙手用力。
“啪!”
伴隨著骨骼斷裂的聲音,陸明手中的雞腿骨,應聲而斷。
同時,有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忽然從車後響起。
……
另一輛運輸車的庫房內。
李爾依舊在歇斯底裡的咒罵。
他從小家境優越,災變發生時也第一時間被家族轉移到了堡壘都市內,對他而言,他那花團錦簇、作威作福的人生從來沒有任何改變,任何挫折。
也因此,這次失敗的戰鬥以及重要器官的離體,是他人生裡最巨大的痛苦記憶。
而他也把這種痛苦完全歸咎於搶走他機甲的陸明。
“那個狗東西,就該死在外麵……”
罵得嗓子都冒煙了的李爾忽然感覺哪裡不對。
他緩緩回過頭。
看到“信念”的頭已經從仰躺的姿勢轉了過來。
直直地看著他。
一人一甲對視了兩秒,李爾的麵龐在“信念”機械雙瞳冒出的淡藍色光芒的映照下,肉眼可見地從蒼白變成了慘白。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如鴨子被踩了脖子一般的慘叫從李爾的喉嚨裡迸發出來,他原地一蹦三尺高,試圖逃離信念的身邊。
但下一秒,金屬的巨手猛然掙脫層層綁繩,一掌排在了李爾的身上。
然後帶著他的身體直直地摜在了運輸車的金屬內壁上。
“啪嘰!”
鮮血、脂肪、內臟與不多的腦漿呈放射狀,在牆上開出一朵血花。
好似一個人隨手拍死一隻蚊子。
……
方寒茉的耳機中傳出嘈雜的聲音。
“方隊,另一輛車似乎有點失速……沒事了,好像重心偏移了一下……駕駛員申請停車檢查,好像是‘信念’在庫房裡從綁繩脫落了……“
方寒茉聽著耳機裡技術員的報告以及兩車的交流,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陸明。
“你……”
陸明微笑著放下斷裂的雞骨頭。
他臉上的笑容迷人,伸出一隻手,握住方寒茉沾著一點薯片碎屑的手,輕聲說道:
“彆生氣。你聽說過投名狀嗎?”
“現在,我有把柄在你手上了。從這一刻,我才真的上了你的船。”
“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人啦。”
女軍官張了張嘴,看了看陸明握著她纖細手掌的手。
陸明的手修長有力,骨節粗大。
一瞬間,方寒茉仿佛看到了信念的巨掌。
那樣的鋼鐵之手,拍死一個人,和拍死一隻蟲子有什麼區彆?
但令方寒茉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她在心底似乎知道這樣的事一定會發生。
無論自己如何苦口婆心地勸說,都絕對無法改變這個男人的心意。
即使他有著少年與青年之間的外表,但他絕對稱得上一個男人。
從出現那一刻起,他就堅定不移,心如鐵石,無論麵對人還是巨獸,從來都那麼平靜而霸道。
她並沒有感覺有多生氣,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表現出一點生氣。
“他說的對……這應該也算是投名狀……吧……”方寒茉心亂如麻。
她覺得,自己此刻應該甩開他的手,站起來大聲斥責他。畢竟他完全忤逆了自己的意思。
但在內心深處,她卻有點貪戀被他握住手的感覺。
雖然隻有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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