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列國傳!
“就叫繁香吧,有花有詩皆繁香,無憂無愁亦無殤。”少公子紅著眼眶,卻嘴角帶著笑。
花詩姑姑的屍身被埋在了纏情島的石山上,背對著大海,前靠著繁花的陰涼。這些是白老頭之後告訴給少公子的,以便於他寬心。當日的少公子並沒有多做停留,而是與澹台小喜一起,乘著白老頭的吉獸駮,匆忙地趕到了蔡國。
這次少公子和小喜總算沒有遲到,楚姬夫人的生命之火即將燃儘,卻被小喜以血煞開啟的玄牡珠留住了性命。蔡侯欣喜若狂,並答應少公子絕不再用之前卑劣的手段嫁禍於陳國的公主。少公子用駮將澹台小喜送回了燕國澹台家南米的莊子上,並將在周王墓裡麵拿到的龍淵劍送給了澹台成蹊,告訴成蹊要好好練武,從而強身健體,省的以後被人欺負。
至於小喜對於少公子的情愫,使少公子難以言出拒絕的話去傷害她,更何況小喜她曾經幫助過少公子。
於是,少公子便求助於澹台成蹊,讓澹台成蹊來勸說小喜放下對少公子的執迷不悟。澹台成蹊是小喜的親弟弟,至少他說的話會比少公子直接當麵拒絕小喜,要好的多。
澹台成蹊現如今倒是有些後悔拜少公子為師。他既要承受少公子用自己的名字在江湖上招搖撞騙,又要替少公子拒絕多情溫柔的姑娘,尤其這姑娘還是自己的姐姐。
澹台成蹊當真有苦難言,卻也隻能認命。
少公子從澹台家回到蔡國,便奔去了藏花閣休息。他一連在藏花閣裡睡了三日,才將之前透支的疲憊緩了過來。
他坐起身,揉了揉睡的有些發痛的脖子,鼻尖卻傳來了陣陣飯香,他霍地張開眼,透過朦朧的屏障見到有兩人的身影,一站一坐。
嫋娜的飯香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少公子的肚子不爭氣地響了起來,他起身穿衣,洗漱完畢,來到屏風後麵的桌子邊上,看到了一桌子的菜肴和蔡侯與叔薑兩人。
少公子自覺坐在了凳子上,毫無旁人之感地大快朵頤。
蔡侯與叔薑都沒說話,就這樣看著少公子吃完了一餐,甚至在用餐之後,蔡侯還親自為少公子斟了一杯清茶。
看來玄牡珠到底還是有作用了,否則蔡侯怎麼會這麼一大早就以謙卑之態跑來藏花閣給少公子斟茶。
“楚姬夫人不再腹痛難忍了?”少公子將嘴巴擦乾淨後問道。
“與少公子一樣昏睡了三天之後,醒來氣色便好了很多,腹痛也得到了緩解。”蔡侯在回答少公子的話時,順便也不忘嘲諷他占了他的地方。
少公子全然不將他的嘲諷放在心上,借用了他的一個破樓閣昏睡三天而已,又不是睡在他寢殿,他還真是小心眼。
“那便好。”少公子喝了一口清茶,不再說話。
“公子可否想好要什麼了嗎?”蔡侯嘴角帶著勉強的笑容,至少在少公子眼裡是這樣的。
“還沒想好,容我再想一段時間,再秉明蔡侯如何。”少公子搔了搔額角,卻懷揣他心地說道。
“自然可以,公子幫了孤一個大忙,孤自然不會虧待了公子。”蔡侯心裡緩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少公子開口向他要什麼。若是普通的金銀,蔡侯並不怕,可是他心裡總覺得少公子不會單純地再向他要這些俗物了,至於要什麼,蔡侯不確定,所以十分懼怕少公子開口要。
“國君說笑了,我本就是清華寺仁切大師的唯一弟子,為國君排憂是在下應當做的。”少公子拍的一手好馬屁,見蔡侯有些懼怕他開口要,不如放低姿態保持謙卑的態度,這樣興許蔡侯還會放下戒心,與他商討更重要的事情。
少公子心裡暗自希望蔡侯能暫時忘掉之前,他最初不經意露出的咄咄逼人的模樣,將蔡候現所麵臨的事情講給他聽,這樣少公子才能從蔡侯的嘴裡套出他下一步要對綏綏做什麼,從而先聲製人。
蔡侯盯著少公子看,眼中儘是探究之意,少公子眼神坦蕩地看回去,可內心卻如暗流湧動。
半晌,蔡侯沒有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思慮著什麼。少公子抬起眼睛輕瞥著站在一邊一直都沒言語的叔薑,隻見他摸了摸鼻子,搖了搖頭,似乎在告訴公子稍安勿躁,又好像在告訴少公子不要再等下去,蔡侯不會說什麼出來。
少公子沒弄懂叔薑搖頭的意思,索性站起身想要再去睡一覺。可他一抬腳,驚得蔡侯認為少公子要離開了,連忙高聲叫住了少公子。
少公子嚇了一跳,回身白了叔薑一眼,又一本正經地坐了回去。
“公子既然承認是仁切大師的弟子,可否為孤解惑。”蔡侯說道。
“且說。”少公子執手做了請的手勢。
“若是想要挑起鄰裡兩國的恩怨,何以能獨善其身?”蔡侯說的話十分隱晦,若不是少公子細細地思酌還真猜不出蔡侯的本意。
兩個鄰國無非指的是楚國和陳國,蔡侯這是想要挑起兩個國家的仇恨,他還能獨善其身,不為所牽連,這種人還真是不嫌事兒多。
“恩怨來自矛盾,矛盾來自激化,若是沒有矛盾激化就製造矛盾激化,久而久之恩怨便產生了,若想做到明哲保身,莫要插手,遠觀交戰,適當的時候表現出兩麵都受了委屈,便不會牽連其中。”少公子若有所思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