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馬停下,幾人看著那紫色的蠍子,心中一凜。
陵城,蠍主。
在廢土,蠍主的名氣或許不如沙狐,但說到威懾力,沙狐卻是遠遠不如的。
因為蠍主更殘忍。
安寧的目光轉到了車馬前,臉上肌肉抽動。
嬌美的少女睜著眼眸,無神的看著地上的焦土,黑色的蠍身起伏,蠍尾胡亂的晃動。
這是蠍奴,人頭蠍身,每個人頭都代表著一個花季少女,偏偏這樣的怪物,安寧一眼看到了十個。
安寧握緊拳頭,按耐住心中的殺意,如今的他不可能打的過蠍主。
在廢土,女人生活不易,他可以接受生死,但眼前的一幕,他做不到無動於衷。
“恩?這不是狐主嗎?這是生意做累了想要散散步嗎?”車廂裡陰柔的聲音傳出,一根纖細雪白的手指將車簾挑開,露出一張絕美的麵孔,宛如畫中人。
這是一張趨近於完美的麵容。
在安寧眼中,寧梔的麵容算得上傾國傾城,而眼前的這張臉,美得讓人窒息,偏偏這樣一張麵孔出現在了一個男人的臉上,就很讓人驚悚了。
就是這樣一個人,將無數少女做成了蠍奴。
“路上遇到災厄,車毀了,蠍主借一輛給我如何?”沙狐笑了,一雙小眼眯了起來,雖然風塵仆仆,卻也不失風度。
“哦?借車?”蠍主驚訝的看著沙狐,問道:“你竟然會問我借車?”
他們的關係何時好到這種程度了?
“怎麼,蠍主不會連這個忙都不幫吧?”沙狐說道。
“狐主的麵子,我自然是要給的,我們可以同去鳳雲山。”蠍主的目光轉向安寧,隨即看向劉良縐,眼睛裡閃過一絲古怪。
然後他看到了北山齊,這才露出恍然之色,道:“這莫不是北山王的公子,北山齊?怎的如此狼狽,狐主你招待的可是多有不周啊!”
“我很好,好的很,反倒是蠍主,你莫不是因為身子壞了,導致眼睛也瞎了嗎?”北山齊眼裡帶著血絲,怒視著蠍主的眼睛,冷聲罵道。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就連風沙似乎都停歇了刹那。
蠍主的表情凝滯,十隻蠍奴抬起頭,目光一齊看向北山齊,眼神詭異,像是看一個死人。
另一邊,包括沙狐在內,誰都沒想到北山齊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是把蠍主往死裡得罪。
身子,是蠍主的禁忌,不可提及。
“怎麼,是不是很想殺了我?來啊?你敢嗎?”北山齊狂笑,譏諷的看著蠍主,他的身上寒毛炸立,就連頭皮都出現了刺痛,這是極度危險的征兆。
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他會平安無事。
因為他的父親是五君之下第一人,北山王!
蠍主不會傷他,至少現在不會。
至於以後,他管不了以後了,即便是死亡,作為北齊王府少主,也不能被自己的火給憋死。
沙狐歎了口氣,擋住蠍主的視線,北山齊是他請過來的,至少在交易完成之前,不能出事。
安寧渾身緊繃,做好了隨時逃走的準備,也彆說他不仗義,沙狐肯定會無事,至於北山齊的死活與他何乾,他可沒必要讓自己摻和進去。
而劉良縐則是站到了沙狐身後,立場不言而喻。
“北山王有個好兒子,好膽識,好氣魄。”蠍主笑了,宛如百花齊放,他放下簾子,聲音依舊在風中回蕩,“子歇,子禦,來我這裡,後麵的車廂讓北公子坐一坐。”
沙狐的心中一沉,突然覺得有些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