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蘭看到母親臉色,腦袋登時一縮,不見蹤影。
“彆聽她瞎說,我不知你姓氏,所以隻是為你起了個名,”王英頓了一下,接著道:“這次你遭逢大難,可終究是活了下來,就叫餘生如何?”
餘生?
少年聽著,覺得這名字很是順耳,便點了點頭。
自此,他便是餘生。
“你同意就好,跟我出來吃飯,不然該涼了,”王英看到餘生同意,欣然一笑。
餐桌上,陳小蘭正襟危坐,看到兩人出來,輕輕咳嗽一聲,道:“餘生哥,小妹陳小蘭,以後請多指教。”
“吃你的飯!”王英笑罵一句,這才讓餘生坐下,不停的給其夾菜,“餘生,你這身體剛剛痊愈,可要多吃一些。”
餘生看著在王英手裡靈活的筷子,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初始笨拙,不過十幾息的功夫,便已然可以熟練運用。
飯菜很簡單,隻是一碗白飯和兩盤小菜,餘生吃的很快,像是不用咀嚼一樣,陳小蘭才吃了幾口,餘生的碗裡已然空了。
王英愣了,陳小蘭也愣了,陳大山吃飯同樣也很快,可那種快也是有限度的,餘生的這一碗白飯加上菜,就這麼三兩口便吃光了,是不是快得過分了一些?
王英回過神,問道:“餘生,你還餓嗎?”
餘生舔了舔嘴唇,重重的點了下頭,剛剛那些根本就不夠他塞牙縫的。
王英去了外邊的廚房給餘生盛了一碗,可還沒等它坐下,餘生麵前的碗,又空了。
“……”王英。
“……”陳小蘭。
“娘親,要不你給他弄個盆吧?”陳小蘭低聲建議道。
這次,王英果斷的采納了女兒的意見,拿著一個木盆進了廚房。
香噴噴的白飯擺在麵前,餘生看著麵前的木盆,眼睛不由大亮,他也不覺燙嘴,直接端起了木盆,一雙筷子舞動,直往嘴裡扒拉。
不得不說,有一個如此飯量的人在旁邊,還是很增添食欲的。
陳小蘭覺得很幸運,因為餘生這人不吃菜,否則可就沒她什麼事了。
王英覺得很不幸,因為餘生這一頓飯,就吃了兩斤的米,這可是全家人一天的糧米,如果頓頓如此的話……
一想到以後家裡的情形,王英心中顫抖。
下午,陳大山終於回來了,帶著整整三百個銅錢,喜滋滋的回到了家裡,當看到餘生的時候,心裡頓時一驚,這人醒了?
“餘生,這是我兒子陳大山。”王英給陳大山說了一下情況,這才介紹著說道。
因為說不了話,所以餘生隻是鄭重的點了下頭。
陳大山的目光倒是頗為奇異,盯著餘生單薄的身板,不停的打量。
關於餘生的飯量王英當然也是說了,而且是著重說的,畢竟要是真的一頓二斤白飯,那真的有點養不起。
可陳大山知道,這人啊,吃的越多,力氣就大,這是村裡年輕人的共識,餘生吃的這麼多,力氣呢?
“餘生,敢不敢跟我比比力氣?”陳大山擼起袖子,秀了一下自己的肌肉,試探的說道。
餘生疑惑,這說的好好的,乾嘛要比力氣?
陳大山不知餘生心中所想,隻是邁步來到院裡,掃了幾眼,目光定格在樹下的幾個石墩子上。
這是他以前從外麵弄回來的,想學那些大人們在樹下做個乘涼地,隻是這墩子雖是完好無損,可栽下來的大樹卻沒幾天就枯死了,讓他鬱悶了好久。
沉重的石墩被陳大山單臂裹住,隨著他一用力,左臂上青筋凸起,足足百斤重的石墩竟是被他一臂抱了起來。
砰——
過了幾息,陳大山將石墩放下,發出一聲悶響,他看向餘生,喘了口粗氣,道:“試試?”
餘生猶豫了一下,看著陳大山臂上的肌肉,再看了看自己稚嫩的胳膊,感覺有點慌。
“餘生哥,你去試試,抱不起來也沒關係的。”陳小蘭催促道,期待的看著餘生。
王英同樣轉過頭看著他,就算這孩子力氣小一些,也沒什麼,隻要能吃苦,就不愁養不起。
被三人看著,餘生不好後退,隻能走到了石墩的旁邊,低頭瞧著這厚重的東西,心裡打鼓。
我,可以嗎?
餘生忐忑的想著,學著陳大山的樣子,單臂環繞在石墩上,隨即……猛然用力!
嘩——
伴隨著一聲裂響,細碎的石塊掉落,餘生臂間裹住的石墩像是被重物碾過了一樣,化為粉碎。
陳大山呆住了,震驚的看向餘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何曾看過如此奇幻的場景,用一隻(肉)臂把石墩夾碎?這是人能辦到的嗎?
“大山,我現在真的信了老爺子的話了,真的信了。”王英激動的攥住了拳頭,麵色發紅,她已經決定,彆說餘生隻是吃兩斤白飯,就是十斤,她也會養著他。
“我也信了。”陳大山咽了口唾沫,重重的答應了一聲。
而在兩人沒有注意到的旁邊,陳小蘭吃驚過後,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奪目且迷炫。
毫無疑問,那個站在散落碎石中的少年,在她的心田留下看一道如何都抹不去的身影。
就像是,少女心頭初開的情花,悄然綻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