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說的,這可不就是我的店,樓上還有不少客房,您三位要幾間?”店家微笑,順手牽過馬匹,當他想要從餘生手裡牽過毛驢的時候,毛驢似是想要踹他,還是餘生的手掌將它治住。
“驢子暴躁,掌櫃的小心一些。”餘生還以微笑。
三人要了三間客房,住的卻隻有一間。
“哥,這情形不對啊……”
剛一到房間,李子豪首先開口了,臉上儘是不安。
“情形肯定是不對的,不然學院那邊也不會掛上任務了。”餘生說道,隨即看向李季,“助教先生,你認為現在該怎麼辦?”
“等!”李季肯定的說道:“敵暗我明,不論對方是不是邪教,他在這裡經營了這麼久,幾乎把整個鎮子掌控在手,我們三個既然來了,他就沒有坐以待斃的道理。”
“那如果他真的不管不問呢?”餘生問。
“那就說明,他沒把握拿下咱們,咱們也就可以出手了。”李季笑道。
“那,如果他們正在集結人手,準備把我們一口氣吃掉,又該如何?”李子豪想象著四麵八方全是敵人的場景,頓時不寒而栗。
“那就拚,能逃一個算一個。”餘生不在意道:“這就是我們要擔的風險。”
“餘生說的沒錯,這就是我們需要承擔的。”李季認同道:“沒有什麼任務是絕對安全的,如果不是帶著你,我和餘生根本不需要這麼謹慎。”
李子豪表情僵住……
什麼意思?
我聽到了什麼??
我哥好像在嫌棄我???
“助教先生,除了等,我想我們也需要做點什麼。”餘生說道。
“怎麼說?”
“我去外邊打探一下,總比兩眼一抹黑的好。”餘生說著,不等李季開口,繼續道:“放心,就算是掌命,也彆想一擊殺死我。”
李季深深地看了餘生一眼,隻得點頭答應,他何嘗不知道情報的重要性,隻是李子豪在這裡,他不放心罷了。說到底,這人再怎麼廢,也是他的親弟弟。
至於餘生說掌命一擊殺不死他,李季是信得,這是他邁向強者途中,產生的直覺……
李子豪埋著頭,一語不發,混子沒資格說話,他懂。
樓下的掌櫃劈裡啪啦的打著算盤,看也沒看餘生一眼。
餘生去後院看了下毛驢,見它還活著,也不知是該失望還是慶幸,轉身出了客棧……
“這位兄弟,可知道這裡的鎮守府在哪?”餘生拉住一個路人,手裡的氣機悄然探查了一下對方。
“鎮守府?小兄弟是外鄉人吧?陵安鎮是沒有鎮守府的。”路人微笑。
餘生鬆開手,不動聲色道:“那這麼大的鎮子就沒有管理者嗎?”
“鎮裡都是一些可憐人,同命相連,哪裡需要管理者?”路人說完,抱拳一禮,“在下還要去買些藥材給母親治病,就不在此閒聊了,如果小兄弟還想問些什麼,不妨去茶館瞧瞧,那裡麵都是閒人。”
目送路人離開,餘生跟了上去。
他並沒有發現這人的身體有什麼異常,反而很健康,可這正是最不正常的地方,他寧可在這路人的身上感覺到不同,不論是災厄還是彆的……
路人來到藥店買了藥,隨後也不耽擱,邁步回家,在一座破落的小院子裡,餘生看到了這個路人的母親,那是一個瘦弱的婦人,頭發有大半花白。
在路人熬藥的功夫,餘生飛身入院,如風一樣與那婦人擦身而過。
這婦人確實得了病,餘生不通病理,可也知道這病和邪氣災厄沒什麼關係,那是人的生老病死。
探查無果,餘生按照路人所述,尋了一處茶館。
茶館上有一女先生正在說書,講的是男女悲苦情愛之事。
台下的客人喝茶的喝茶,吃乾果的吃乾果,在這不儘相同的動作中,表情卻驚人的一致。
那是,永恒不變的微笑。
“……那蓮兒生的嬌俏,卻不想在這皮囊下,裝的是個狐狸身,小相公不知,整夜與之廝綿……”
“……井水之寒,小狐狸被拋下井中,可恨那負心男人沒了人心,再也做不得狐狸相公了……”
悲緩的語氣,微笑的嘴臉,伴隨著眼淚滑落,餘生隻覺心裡壓抑。
憤怒也好,悲傷也罷,怎麼就隻知笑呢?
女先生下了台,茶館裡恢複了熱鬨,餘生對坐在一旁的客人說道:“那小相公也是個可憐人。”
客人微笑著,嘴裡說道:“他算什麼可憐人?那小狐狸才是真的有心人。”
說著,這客人又滴了兩滴眼淚。
“你既落淚,又為何要笑?”
“這書說的好,不該笑嗎?”
啞口無言,餘生想了想,問道:“這鎮中可有什麼大戶人家?”
“自然是有的,鎮中陵府就是,那個宅子可是大的很……”客人笑道。
陵府?!
餘生深吸口氣,他不知道這個陵府是不是與金峰的林,李,秦三府一樣,還是說這個府門隻是自封的。
如果是前者,那就麻煩了!這證明陵安鎮不止一位掌命!
如果是後者,也很麻煩。
自封府門,金峰卻不得知,不是金峰的眼線瞎了,就是這個陵府有大問題,連金峰也能瞞過。
無論哪一種,對他們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餘生思索不斷,腦中唯有兩個徘徊。
陵府……
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