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張貨真價實的“屍檢旁觀令”,讓所羅門也挑不出毛病來。
他幾次三番的旁敲側擊兩人,想從他們嘴裡掏出點東西來。
桑切斯是探長,卡馬西平做對他事情還考究一些,繞個彎子給他一筆“顧問費”;而法醫傑克遜倒是用不著那麼麻煩,他就住在布魯克林波羅公園附近,和尼佐家族很多人都認識,以前也有不少“業務往來”。按照慣例在不就後的某一天晚上他家後院裡會莫名其妙扔進個紙包,神不知鬼不覺的,然後傑克遜就有往身上塞美元的底氣了。
所羅門自持藍血精英出身,又是強勢的聯邦檢查官,自然不會和他們玩這些花招。事實上他和兩人說話時候都沒怎麼正眼瞧人。
小人物也是有脾氣的,一邊討好給錢,一邊不把自己當人,於是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桑切斯裝混,傑克遜裝傻,所羅門還真拿這倆貨沒辦法,主要是這倆老油子經驗豐富,業務能力一般,但裝傻充愣絕對是一把好手,真真假假幾句話,即便精明如所羅門都無法分辨真偽。
他雖然有家族靠山,但那主要是政界和法律界,在警界和警察工會方麵沒啥朋友,就算有強力夥伴,但麵對這種基層老油條的軟調皮套路也沒啥好辦法。
這種人隻要不犯大錯,或者說犯大錯不被抓到證據,那麼警察工會就會力挺他們到底。
畢竟事情是要人做的,而眾所周知由於預算審查製度的原因,警察的工資並不高,可工作風險卻不低,要是不讓他們撈點,老板們今後還怎麼帶隊?
手底下人也是要養家糊口喝啤酒看脫衣舞的啊!
而老油條們也不是傻子,精明的很,他們用鼻子就知道哪些錢能收,那些錢絕對不能碰,所以上下默契,眼開眼閉,就是總統來了該糊弄也得糊弄。
華夏古話“任憑你官清似水,難逃我吏滑如油。”實在是跨越時間和空間的偉大經驗總結。
這些事情卡馬西平門兒清,所羅門雖然知道個大概,但對此卻束手無策。
這並非是指所羅門對桑切斯和傑克遜無計可施,如果他真要下狠手,扒掉兩人身上的警服還是可以做到的,但是這會耗費很多資源,除了出口惡氣卻無法換來太多的收益,所以也隻能聽之任之,反複盤問後悻悻離開。
同時通過查找訪客登記記錄,所羅門發現對方一行人在解剖室的停留不過一個多小時,便覺得問題也不大,這點時間遠遠不足以應付一套完整細致的整體屍檢。
隻是沒想到,竟然真的被對方從屍檢上翻出大亂子來。
檢方立刻陷入極其困難的境地。
“現在進入最終陳述階段”法官宣布。
所羅門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做總結陳詞,他是律政新星,不但自己在法學方麵有著充分的素養,所搭建的團隊也是精英雲集。
這份陳述總結集合裡團隊中所有人的思想精華,寫完後,所羅門甚至覺得這份文書不但能被列入法學教程,甚至還能被文學課程評為參考讀物,條理性與邏輯性俱佳,詞章華麗,文采斐然。
加上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他有信心把最終陳述變成一場莎士比亞劇的個人舞台秀。
可是現在,他隻能結結巴巴的複述著。
是的,法律是講證據的。
當然,很多證據可以在開庭前通過私下勾兌去降低其權重或者乾脆抹煞,對於他這個階層的人而言並非難事,可一旦上了法庭,那米利堅的臉麵還是要維護,沒人敢在當庭亂來,否則就會引來全社會的攻擊與敵視,這也是遊戲規則的一部分,台麵下自然可以放手交易,但一旦上台,隻能規規矩矩。
所羅門一麵強行慷慨陳詞,一邊趁眾人不注意悄悄拉鬆了領帶,這讓他覺得呼吸稍微順暢些。
接下來輪到卡馬西平西平出台作總結陳詞。
“瑜伽直最,合歡吳此!”開頭就是一句所有人都沒聽到過的詭異話。
愛德華一頭栽倒在辯護席上,“洋鬼子說中國話,咋就這麼難?不過好像這兒沒人懂中文,看他們那幅不明覺厲的表情,似乎被卡馬西平給唬住了?”
“這是一句中國的古老名言,出自兩千年前的古籍。”
隨即旁聽席上響起低聲驚歎。
米國貴為世界第一強國,卻也有無法一洗了之的難言之隱曆史太短了。
難怪曾有法(xi)國(fang)記者不懷好意的問馬克吐溫是不是每個美國人都在想自己的爺爺是誰,以此揶揄其建國曆史太短。
當然馬老師的回答也堪稱花式辱法的經典那大概每個法國人都在思考他們的父親是誰。
麵子上是過得去了,但曆史短就是曆史短,哪怕是之後精英文人集團硬給合眾國扣上個“新羅馬”的帽子,但硬拉來的爹到低不是親爹,對此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米國人民對曆史悠久的古老文明都抱有莫名其妙的且不自知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