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長公主我靠謀反苟命!
場中主戰派的官員眼睛越來越紅,甚至眼神已經開始在主和的幾個官員身上來回掃視,看那模樣仿佛現在隻要有人出來反對他們就會開始卷袖子。
眼見這種情況,盧何忍不住了,他對著百官喝了一聲“肅靜!”
一國宰相還是有些威嚴的,叫囂著的年輕官員們的情緒被盧何的目光壓製了下來,幾個大老粗也訕訕的回了武將隊列。
盧何深吸了一口氣,轉向了李子卿“長公主此言未必太過危言聳聽,處理國家大事,必須老成持重,將一國江山放上賭桌,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
李子卿往珠簾那兒看了一眼,沒想到場中這麼多的年輕官員的慷慨激昂都沒能讓太後表態。
她有些失望“本宮很確定,一國的氣運,往往就是在一退又一退中消耗光的,一些事情不能開頭,大唐一旦議和,以後隻會退的更多。”
盧何皺起眉頭“可不退何來生機?長公主為何如此篤定?難道長公主以如今年紀,便能執一國之政?”
他撫了撫須,轉向剛才叫囂的那批官員“更何況若是老夫沒記錯,長公主似乎開智不久?短短幾語,就讓你們殿前失儀?”
官員們有些尷尬,在盧何一連串的反問下沉默不語。
李子卿深深呼吸了口氣,來了。
果然是官場老油條,一句話就把自己好不容易煽動的氣氛給壓沒了。
是的,盧何就是在明確的告訴大家,李子卿就是一個還沒滿二十歲的公主,而且之前還是個有些傻的,開智還沒多久,更何況李子卿沒有任何執政經驗,剛才的那番話隻是詭辯,你們是不是犯了失心瘋去聽她的?
怎麼辦?李子卿又不能認真的告訴盧何,她真的看過。
哪個朝代不是從退這一步開始走向滅亡的?宋朝就是退了一步,從此之後再也沒在金國麵前抬起過頭。
眼下的情況何其相似?隻不過金國從東北下來,吐蕃從西北過來。
李子卿幽幽開口“本宮確實沒有過施政經驗,也沒有如同諸位大臣一般的眼光,更是有些懵懂開智不久。”
“本宮是個女子,但也能看的明白,大唐就像一個人,退了一步就會再退一步,如果不趁這個人還有力氣治理身體,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她端莊的站著,身上的淡金宮裝映著陽光“國家艱難,時局動蕩,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團結一心,請諸位捫心自問,有多少是覺得這一仗會輸才選擇議和的?若是如今都無法收複涼州,將吐蕃趕回草原。”
“以後難道就能成?諸位大臣真的不怕涼州的百姓們在馬蹄下麵滿懷怨恨的問朝廷為什麼拋棄了他們?”
“真的不怕使者一去一回兩月時間,涼州百姓淪為奴隸,房屋被焚之一炬,多年積蓄全被掠奪?”
“空蕩蕩的涼州,拿回來又有什麼用?”
“民心易丟,收束萬難!”
百官沉默,岑遂也不安的甩了一下拂塵。
盧何有些衰弱的咳了咳,他是真的有些老了。
越老的人,越會在意一些東西,比如史書對於自己的評價。
他知道李子卿說的那些東西,但不意味著他願意用自己的身後名上這個賭桌。
一旦輸了,他的身上會有洗不清的汙點。
他準備開口,同為宰相之一的侍中溫言卻淡淡道“七月初三,吐蕃破岐山,屠城。”
“七月初五,寒城失陷,吐蕃屠城。”
“七月初八,沝水城破,吐蕃圍城,過馬背者坑之,幼童棄於荒野,女子送進軍中。”
“七月十一”
說完一長串戰報,這個三位宰相中年紀最小的門下高官官攤了攤手“吐蕃蠻夷殘暴至此,諸位何來信心與之議和?”
“本官附議長公主的意見,與吐蕃,可鏖戰,不可議和。”
“今日之議和,便是後世史書上唐亡之開端。”
大殿中落針可聞,在門下省一直沉默做事,也從未在政事堂發表意見的溫言揣著袖子,看向盧何
“盧公,勿謂言之不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