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長公主我靠謀反苟命!
經過了三天的激烈討論,禦書房內總算是定下了來年的馬政。
馬蹄鐵的出現讓太仆寺的官員們交口稱讚,往年總是摳門的緊的戶部尚書也鬆了口,承諾來年必然會大力撥款組建騎兵。
侍中溫言對這個結果頗為滿意,不管怎麼樣,一直被各種條件局限的大唐騎兵明年總算是可以不再隻是現在這麼一點可憐的數量,日後的邊軍總算是和突厥吐蕃有了一戰之力。
他出了禦書房,旁邊的太仆寺官員和戶部尚書都上來誠心稱讚,被太後下了封口令的他不能說出這玩意兒其實是李子卿造的,乾脆就悶頭拱了拱手匆匆而逃。
身後的戶部尚書捋了捋胡須“溫侍中真是國之棟梁明明解決了這麼大的難題,不居功不自傲,太後沒有做像樣的賞賜,溫侍中也未曾有過不虞神色,當真是我輩官員楷模。”
旁邊的太仆寺官員們紛紛點頭應和,隻覺得溫侍中算是整個大唐馬政官員的救星,要換了以往,他們哪兒能進禦書房?伸手要經費就得被身邊的戶部尚書懟回去。
快步而走的溫言模糊聽見了身後的話,越發羞的慌,雖然這件事情不可能傳出去,畢竟馬蹄鐵暫時還需要保密,但明明是明珠殿下的功勞,自己也答應了要為她在和親一事上說話,眼下不僅沒有成功,反而像是自己霸占了其功勞一般。
在太後的暗示下,大家都認為這份功勞是他的,溫言完全可以想象到,等到明年馬政改革,自己怕是還要站在風口浪尖上。
明明不想和明珠殿下扯上關係,眼下卻虧欠了這麼多,答應了的事也沒做到,他內心頗受煎熬,腳步匆匆乾脆就出宮奔著長公主府去了。
而在禦書房內,岑遂也向太後遞上了兩份折子“太後娘娘,這是從內務省轉過來的。”
正批著折子的太後拿起一看,挑了挑眉頭“求見陛下?這麼巧湊到了一起?”
她放下折子,臉上掛著冷笑“平時怎麼沒見他們想起後宮還躺著自己的丈夫和父親?”
接到了內務省的回報,陳皇後猶豫許久,還是讓宮女開始給自己打扮。
要去見陛下了,還是應該莊重些。
快一年多沒去過紫宸殿了吧?陛下不想見到自己,自己也不敢去見陛下。
她其實一直不知道自己愛不愛那個男人,雖然入了宮,為他生了太子,但好像這麼些年一眨眼就過去了,自己和他之間什麼甜蜜的回憶都沒有留下。
所以在明珠給她指那條路之前,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還會主動去拜見他。
她已經猶豫很多天了,一直沒能下決定,她其實很害怕那個男人,哪怕他已經癱了,但眼神好像可以刺進自己的靈魂,眼神中的冷漠甚至可以讓她做噩夢。
但明珠說的對,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想想自己還在東宮的兒。
太後不喜歡太子已經是人儘皆知,禁足是陛下下的旨意沒錯,但陛下口不能言之後,太後也根本沒有改變這個旨意的意思,反而是讓二皇子掌了長安禁軍。
把太子當賊一樣防,把拱衛長安安全的重任給了二皇子,雖然太後沒有明確表態,但更偏向誰一目了然。
陳皇後的眼神漸漸堅定,是該拚一把了,若是太子也出了事,自己就算安穩老死在後宮,又有什麼意思?
“擺駕紫宸殿!”
雖然折子是內務省同時傳給陳皇後和二皇子,但由於陳皇後猶豫了太長時間,所以二皇子從宮外入宮,到紫宸殿的時間比陳皇後還要早些。
自從十年前定了國本,二皇子就搬到了宮外居住,這些年他很少入宮,因為掌禁軍也不用上朝,隻需要巡視宮牆就行了,所以說不清他到底是因為抗拒,還是因為沒必要,一直沒來看唐皇一眼。
但今天他還是來了,因為有個問題困擾了他很多天,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除非不產生懷疑,不然就會拚命想知道隱藏在下方的真相是什麼。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躺在裡麵的唐皇更熟悉那個人了,隻要有一些異樣,也許他就能得到答案。
門口的宦官恭敬的行禮,推開的門口後是濃稠的黑暗,二皇子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裡回蕩著。
他英俊的臉上掛著一絲恍惚,和李子卿一樣,一眼就看到了中間的那張明黃大床。
他擺了擺手“都出去。”
隱藏在黑暗裡的幾位蒼老宮女浮現,行禮後走向了殿門。
二皇子慢慢走向那張大床,看向了枯瘦如柴的唐皇。
大概是二皇子的拜訪太過突然,所以宮女們沒有如同上一次一樣給唐皇好好的打扮一下,眼下的唐皇隻是鬆垮垮的穿著一件明黃色睡袍,枯黃的頭發隨意的在枕頭上散開,睡袍間裸露的胸膛清晰可見根根肋骨。
二皇子英俊的臉上綻開笑容“父皇,好久不見了。”
唐皇的眼神麻木的移向了他,沒有見到李子卿時候的激動,也沒有因為二皇子的語氣有什麼憤怒,隻是一片冷漠與平靜。
二皇子負手打量了一下周圍“生不如死的日子不好受吧,誰能知道天底下最有權力的人,如今卻隻能躺著胡思亂想呢?”
沒有父子相見的歡喜與親情,有的隻是二皇子略顯調侃的聲音。
唐皇的眼珠慢慢移動了回去,繼續無神的看著殿頂的黑暗。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從前就是,現在也是,你更喜歡那個像豬一樣的大哥。”
二皇子走到床頭,微微俯身直視著唐皇的臉“誰都說你不喜歡他,但要不是你突然癱了,他現在已經監國了對吧?有誰能比親兒子更看得清呢?”
“你說我好大喜功,說我會窮兵黷武,說大哥才能治國安邦,說那頭豬能創造個大治之世,當初你是準備自己修個道,讓他去讀書,給他把路鋪好,然後就安心當個太上皇,對吧?”
大殿裡隻有二皇子的聲音在回蕩,明明能聽到的唐皇卻沒有一絲觸動,眼神發散,好像床邊根本不存在對自己沒有絲毫尊敬的親兒子。
仿佛說著獨角戲的二皇子說完就沉默了下來,仿佛想到了還在宮裡的那些年。
他搖搖頭“我不甘心。”
“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