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長公主我靠謀反苟命!
畢竟李子卿是給過意見切中過岑遂心坎的,所以岑遂充分發揚了不懂就問的精神,連忙開口“還請殿下解惑。”
“設立東廠,本質是因為祖母和百官的對立,祖母臨朝,百官會更希望新皇登基,所以祖母會想有一些人來幫忙對抗百官。”
李子卿抬頭看了眼昏暗的天氣,儼然已經快黑了,她的語氣中充滿蠱惑“這就像拔河,一邊是祖母,一邊是百官,而贏了的人就可以得到一些東西,本宮不說,岑公公想必也是能想到的。”
岑遂點了點頭,李子卿的這個比喻,還是很貼切的。
“百官畢竟勢大,祖母畢竟力微,當拔河不再勢均力敵,祖母就需要人來幫忙,而岑公公就站在一邊,所以祖母才會叫上岑公公。”
岑公公若有所思,這些他想得明白,可未曾有人像李子卿一樣把這些這麼直接的說出來,他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兩個宮女,發現她們聽不到這邊的對話,才稍稍放下了心。
明珠殿下的膽子可真是大啊。
不過曾經親眼目睹了明珠殿下和太後談交易,現在明珠殿下說的話還算是岑遂能接受的範圍。
“而岑公公作為祖母親近的人,自然要了解祖母的心意,既然宗旨是為了對抗百官,那麼有些事情就是岑公公必須去做的。”
“老奴省得,也確實是做了,”岑遂有些不明白李子卿的雲遮霧繞,“可殿下說的還不夠,又是何意?”
“做事情有兩種,一種是被動的去做,一種是主動的去做,岑公公屬於哪種呢?”
李子卿看著岑遂陷入沉思,知道鋪墊的夠了“科舉一案,岑公公做的很好,祖母很滿意,可岑公公既然手握東廠大權,又是祖母親近信任的人,為什麼不主動去做一些事情?”
岑遂有些懂了“殿下是指主動去找百官的麻煩?”
“差不多就這意思,”李子卿一展廣袖,飄然若仙,“不要事事都讓祖母下令,東廠按命去做,既然祖母敢讓公公掌此大權,公公就更應該為祖母分憂。”
“朝堂上不是有鼓動換國本,鼓動廢太子的官員麼?祖母想看到的是什麼情況?自然是維持眼下的局麵,太子在東宮,二皇子隻掌一隻禁軍,相安無事,百官為大唐平穩同心協力,既然那些人敢跳出來,岑公公為什麼不敢去把他們按下去?”
“這樣也可以嗎?”岑遂儼然是接觸到了新世界,兩隻眼睛都開始冒光。
“祖母想做什麼,岑公公是清楚的,既然清楚,就不要讓祖母失望。”李子卿很流氓的拍了拍岑遂的肩膀,儼然也是說出了興致,忘了禮儀一說,“事事拾人牙慧,按命行事,祖母有一天終究會失望,可若是公公主動為祖母排憂解難,安穩朝堂,祖母難道會不更加看重公公?個中利弊,公公自己衡量。”
既喜歡折騰人,又喜歡迎合太後的岑遂顯然是悟了,想起之前自己一直按命行事緊守本分,他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東廠創立也就辦了兩個案子,東宮太子案無疾而終,科舉舞弊案也隻能算個中規中矩,自己真是辜負了太後的期望啊!
那些官員跳的這麼凶,太後一直沒管自己還有些納悶,現在看來,不就是自己沒能想明白嗎?
一時間岑遂差點感激的痛哭流涕,明珠殿下是好人啊!再這麼下去,太後有一天總會對自己失望,要是明珠殿下不出言提醒,自己得什麼時候才能想通?
有些性情的岑公公當即就想行禮,李子卿趕忙擺擺手“就算是本宮不提醒,公公也是能想通的,本宮也隻是旁觀者清罷了,不必謝本宮。”
她重新拾起腳步“所以這才是祖母下令東廠督查百官的用意所在,而錦衣衛嘛,查不到深處,也沒那權力,說白了就是為了報坊查些資料而已,與東廠的宦官們撞上,隻是巧合罷了,本宮怎麼會派錦衣衛去搶東廠的職責?公公可彆多心。”
一想到之前還有些不滿錦衣衛在和東廠搶活做,而對於自己那夾槍帶棒的話,明珠殿下不僅不怪罪,還這麼點撥自己,岑遂一時隻覺得羞愧難當,連聲道謝。
看著岑遂還沒有發展成不要臉隻要權的樣子,還會由衷的感激自己,李子卿也有些滿意,不管怎樣,岑遂對自己總歸是不該有什麼不好的印象了吧?
不同意這個年代的朝堂中人都看不起宦官,李子卿清楚的知道這些掌權者身邊的人身上有多大的能量,自己最近和太後走的是近,太後也需要自己,可未來呢?萬一有一天這層利益關係淡了,還得靠岑遂這層關係。
至於岑遂會不會發展成後世那種“九千歲”之類的人物,李子卿也曾想過,太後眼下抓朝政抓的還是緊,隻要她不發展成慈禧那樣隻享樂不管事的樣子,岑遂就還得被壓著,沒辦法一手遮天。
至於未來?新皇登基了就更沒他岑遂的事了。
所以李子卿才手把手教岑遂怎麼去禍害官員,反正這批蛀蟲給李子卿留下的印象也沒多好,讓太後掌權更加穩固對李子卿也隻有好處。
不過李子卿最近給二皇子挖坑挖的實在是不留餘力,大概二皇子也沒想到僅僅因為自己沒和皇妹多處好關係,就莫名其妙背了這麼多黑鍋,還多了個盯上他的岑遂。
隻能說遇見李子卿算他倒黴。
眼見點撥到位了,坑挖好了,錦衣衛和東廠的誤會也解開了,李子卿心情大好,看著一邊走一邊沉思的岑遂,她又說了一句“岑公公好像對這些事情不太上心,不過本宮也能理解。畢竟整個後宮都是岑公公在管,事務難免多了些,能靜下心想事情的時間也就少了些。”
岑遂連連點頭,顯然極為認同“殿下說的是,老奴也總是嫌事情太多了。”
“既然這樣,岑公公乾嘛不找一個讀書人出出主意呢?”李子卿無意說道,“畢竟這些事情,還是讀書人最為精明。”
岑遂若有所思,好像還真的可以?
見到話說的差不多了,李子卿不再多言,繼續往東廠衙門走去,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句無心的話,以後會釀成多大的後果。
宦官加上讀書人,這路,就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