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旺沒有絲毫猶豫,就點頭應道:“好,全聽娘子的,不過這雞湯還是由我來送吧!小蓮一個姑娘家,頻繁出入孫家,恐怕會引來一些風言風語。畢竟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啊。”
小蓮雖然隻是陳家買來的丫鬟,但畢竟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難免會招人非議。
對此,小溪深表讚同:“相公所言極是,那就依你所言吧!”
她隻顧著擔心孫舉人的病情,沒有考慮太多,現在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孫舉人年事已高,獨居多年,若是被哪個長舌婦看到,指不定會被說成什麼樣子呢!
“那我先回鋪子了,等雞湯熬好了再叫我。你自己也多注意身體。”陳家旺在後院稍作停留,便轉身回了鋪子。
小溪麵帶微笑,輕輕點了點頭,“去吧!有桃紅和小蓮在,你不必擔心我。”
陳家旺前腳剛走,小蓮和桃紅就回來了。東家曾再三叮囑,一定要照顧好夫人,不能有任何閃失。所以,隻要沒有事情,兩人都會陪在夫人左右,除非母子三人午休。
小溪吩咐道:“小蓮,你去挑一隻最肥的老母雞,宰了,熬一鍋雞湯。”
小蓮聽了,不禁有些疑惑。夫人不是最討厭雞湯嗎?今天怎麼又讓自己去熬呢?難道是嘴饞了?
小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在想什麼呢!這雞湯不是給我喝的,是給孫舉人的。他病了,需要補補身子。”
雖然小蓮到陳家的時間不長,但她心裡想什麼,都會表現在臉上。一看她那副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小蓮頓時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奴婢這就去殺雞。”說著,就匆匆忙忙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雞欄裡就傳來“咯咯”的雞叫聲,想必是她在抓雞。
且說二哥陳家瑞的鋪子,已於前日開門營業了。
碼頭這邊真是五花八門,做什麼生意的都有,可就是沒有皮貨鋪子。沒想到這才開張不過兩日,就迎來了第一個客人。
“不知老板這裡可有皮帽,你們北方實在是太冷了。”
正在整理貨架的陳家瑞,聽到說話聲,便轉過身來,隻見問話之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看身高及說話口音,顯然不是本地人。
陳家瑞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熱情地說道:“有的,全在您身後的牆上掛著,您瞧瞧看中了哪頂。”
男子回頭一看,牆上果然掛著五顏六色的好幾種皮帽,有潔白如雪的,有灰暗如塵的,有棕紅如土的,還有漆黑如墨的,每種顏色的樣式,也略有不同,最後他看中了一頂樣式相對更為保暖的皮帽。
“就那頂火紅色的吧!剛好可以把整張臉都遮住,不知怎麼賣?”男子向陳家瑞投去詢問的目光。
“客官您眼光可真好,這可是咱們鋪子裡唯一一頂狐狸皮帽子,戴出去既保暖又有麵子,不過價格,稍稍貴上那麼一點,要二兩三錢一頂。”
這兩年收山貨,每天與不同的人打交道,陳家瑞早已練就了一身能說會道的本事。
“是嗎?當真是狐狸皮?”男子略有懷疑的問道。
“客官,皮貨生意不比其它買賣,是季節性的,最重要的就是口碑,我又怎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來年我還要不要繼續做生意了。”
陳家瑞說的句不在理,男子聽後瞬間打消了疑慮,帽子他是看中了,唯一的就是價格不是很美麗。
“能否在便宜些,這個價格貌似有點高。”
開門做生意,就得做好顧客討價還價的準備,陳家瑞大方的說道:“瞧您應該第一次來北方,那就給您再降二百文,如何?”
男子猶豫了一會,接著說道:“這樣吧!老板也彆二兩餘一百文了,直接把零頭抹掉吧!”
其實這頂帽子的底價是一兩半,之所以要二兩餘三百文,就是為了給對方留出砍價空間,沒想到來人如此大方,並沒有繼續往下講,陳家瑞心中不禁樂開了花,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要知道這張狐狸皮因為身上被獵人的竹簽紮了幾個洞,做不了狐狸圍脖,賣不上價錢,收購價也才用了五百文,刨去成本足足賺了一兩半,能不高興嗎。
但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甚至還做出一副心疼之色,哀求道:“要不客官您再給添五十文,這個價格是要賠錢的。”
原本還覺得價錢給高了的男子,見陳家瑞這副模樣,瞬間打消了繼續討價還價的念頭。
“就這麼多了,若是老板不賣,那我便去鎮上其它鋪子瞧瞧,總能買到心儀的。”
陳家瑞見差不多了,若是再拿捏,怕是客人就要跑了,便點了點頭,“好吧!二兩就二兩,就當交個朋友了。”
男子接過帽子戴在頭上試了下,非常滿意,爽快的放下二兩銀子,便邁步離開了鋪子。
“瑞哥,中午想吃點啥?我做給你吃。”冬梅手中端著一盤炒南瓜子,從後門走了進來。
“隻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吃。”剛賺到一筆銀子的陳家瑞,心情甚是愉悅,便起了逗弄冬梅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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