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旺來了,飯菜馬上就好了,快進屋暖和一下身子。”張氏看到小叔子進來,笑容滿麵地招呼道。至於黑娃,上次就已見過,自然清楚他的身份。
陳家旺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的香氣,笑著說道:“大嫂做的飯菜可真香,這還沒吃到嘴呢,我的口水就已經流出來了。”
在他心中,嫂子宛如一位親切的大姐姐,過門多年,兩人從未紅過臉,更沒有因他腿部有疾而瞧不起。
“你就彆打趣我了,論廚藝還是弟妹更厲害,等開春蓋好房子後,我定要向她討教一番。”這是張氏的肺腑之言,她想在客舍裡賣吃食,卻又茫然不知賣啥好,妯娌點子多,肯定能想出個賺錢的好法子。
“好,小溪每天閒得發慌,大嫂過去,正好有人和她聊聊天。”年後,莊子上有一堆事情等著去做,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沒有時間陪伴母子幾個,陳家旺巴不得大嫂能去家裡。
“弟妹,這馬上就要生了,你可得多上點心。”說實話,她打心眼裡羨慕妯娌這肚子,真是爭氣,一胎有兒又有女不說,如今第三個孩子也即將呱呱墜地。
陳家旺聽聞此言,並未覺得大嫂多嘴,而是輕聲回應道:“大嫂放心吧!年後鋪子重新開張,我便交由大壯來打理,定會寸步不離地守到小溪生產。”
有了這番話,張氏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又寒暄了幾句,便讓陳家旺回屋去了。
“家旺,你來了,爹正想問問你呢!今年稻子大豐收,你明年還種嗎?”陳父之所以這麼問,就是覺得種玉米高粱收益微薄,除去田稅也所剩無幾,他也想換換腦筋,另尋出路。
前些年,那場大旱如惡魔般肆虐,給村民留下的陰影猶如沉重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所以這麼多年,一直都無人敢嘗試種植水稻。
但最近這幾年,風調雨順宛如溫柔的春風,輕撫著大地,村民的日子明顯好了許多,尤其是看到兒子那三畝收獲驚人的稻田,陳父忍不住動了心。
陳家旺伸手輕輕摸了下盼妹的小臉蛋,然後回道:“當然栽了,有錢不賺是傻子。”
原本他是打算多種幾畝的,但聽了黃大夫的話後,他仔細算了一筆賬,若是年景好,水稻的產量,最多也不過四擔多點,按照每斤六文錢算,就是二兩半左右。
但如果種上藥材,每畝收獲九百斤,五斤曬一斤乾,也能得一百八十斤炮製好的藥材,就按市場最低價十五文算,還比種植水稻多賺了幾百文呢!更何況,黃大夫說的那幾種藥材,都如同金子般珍貴。
“那你今年打算種多少?”陳父好奇地看向小兒子,那眼神仿佛在探究一個未知的謎團。
“還是村中這三畝,莊子上我打算全部種上藥材。”陳家旺並沒有隱瞞,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至於剩下那幾畝依舊不變,畢竟家中又是豬又是驢的,還有那麼多家禽,需要很多玉米。
陳父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我沒有聽錯吧!那可是八十幾畝田,若是全部種上藥材,賣不完怎麼辦?”他覺得小兒子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簡直就是在懸崖邊跳舞。
“是啊小弟,雖然種植藥材確實賺錢,但你這也太冒險了吧!若是成活還好……”陳家興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空氣,他雖然沒有繼續往下說,但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陳家旺自然聽得出來。
陳家瑞也覺得種植藥材有些冒險,還有一個主要原因,草藥大都是多年生植物,當年根本見不到利,而且草藥行情瞬息萬變,一年一個變化,萬一辛辛苦苦侍弄好幾年,結果價格低廉,那豈不是要哭暈在茅房,真是令人提心吊膽。
“小弟,我覺得父親和大哥的擔心不無道理,此事,你可得深思熟慮,權衡利弊之後,再做決定。若是將你那莊子儘數種上藥材,單是本錢便是一筆不菲的數目。”
陳家瑞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應當勸誡弟弟,無論成功與否,起碼日後不會自責。
陳家旺聞此,信心滿滿地言道:“爹,大哥二哥,你們無需擔憂!這件事,我已然考慮得明明白白,有句話說得好: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萬一成功了,豈不是賺得盆滿缽滿?”
家中有三個孩子嗷嗷待哺,怎能不奮力賺錢呢?自然是賺得越多越好,若是瞻前顧後,這輩子恐怕也難成大事。
見小兒子態度堅決,已然鐵了心要種植藥材,陳父歎息道:“罷了!你也並非懵懂孩童了,既然已然下定決心,那我們也就不再多言了。”
他猜測定然是黃大夫那邊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所有藥材都賣光,不然兒子絕不會冒這個險,想到這裡,心中瞬間踏實了不少。
陳家興和陳家瑞見父親如此說,便也不再繼續勸阻,以免引得弟弟心生不悅。
“二弟,冬梅怎的還未過來呢!莫不是在李家吃了吧!”張氏冷不丁的一聲,打破了房間裡原本靜謐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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