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六天,高揚返回丹城。
這一次出行,他輾轉了七個王朝,耗時四十六天。當他進入宮門的那一刻起,牽動多少人的心!一會兒的功夫,所有住在宮裡的人都聽說,高揚回來。於是便湧入大殿。
高揚進入大殿時,在座的隻有高仁柄、鬼老,呂家那位,邱家老祖、蔣會長,及高瀚淵。他們正在商討外城的進展及所需靈石的支付。及外城完工以後可能麵臨的問題。
進門。
高揚喊了一聲:“祖爺爺。”
那幾位才知道他回來了。
高仁柄轉頭一看問:“這一次出行咋耽誤那麼久?”
“除了趕路……僅停留了四天。”高揚回答一聲。
鬼老笑說:“你擔心是因為你還沒有建立起對他的信心。以他現在的修為,除非麵對的是兩人。否則,找他的麻煩是自尋死路。”
“師父、老祖宗、前輩、爺爺。”
正當高揚招呼其他人。
高明惠聽說已經匆匆的進入大殿。
“高揚。”
高明惠喊了一聲說不出話。
高揚回頭,見她飽含淚水喊了一聲姑姑便說道:“我將三奶奶的屍骨連同木棺一起完整的帶回。時至今日,棺木依然完好無損。”
聽此高仁柄便吩咐。
“瀚淵,你走一趟將陸前輩請來。”
高瀚淵起身。
高仁柄站起來說:“其他所有人隨我去老宅。”
高揚出門不久,高家的祠堂就完工。
如今,高家的祠堂裡放著兩百三十五塊靈牌。等沈念慈的屍骨葬入老宅,將擇日祭奠那場浩劫中死去的親人,超度他們的靈魂。
高揚攬著高明惠的肩膀,與聞訊湧入大殿的人一起……跟在高仁柄的身後去高家老宅。今天對於高家來說注定是一個悲傷的日子。
高揚帶回沈念慈的屍骨,又打開長輩們的記憶之門……又在無形中揭開他們心裡的傷疤。
走出宮門。
高揚才在高明惠的耳邊說:“姑姑,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能因此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仇人已經滅亡。將三奶奶接回故裡,她不再孤單。包括那些葬在老宅裡的親人。
雖說他們的肉體死亡,但他們的靈魂沒有離去。
看著那些仇人滅亡,他們的心裡一定非常欣慰。”
“你知道嗎?”
高明惠低語一聲,片刻才說:“你最小的姑姑僅比你大六歲……最小的叔叔僅比你大十歲。想一想他們天真的樣子就為他們難過。
他們的人生太短暫……以至於從出生到死亡,他們都沒有走出聖城。他們分不清善與惡,卻被突如其來的屠殺,奪走他們的命。
他們來不及體會人生……來不及體會世間百態……”
說到這兒,高明惠說不下去。
“姑姑。”
高揚喊了一聲說道:“我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師父曾說,或許高家經曆的這場災難是天意,是上天的安排。他解釋說,沒有這場災難,高家就不會出現天驕。高家出現天驕,不僅可以報仇還可以站上更高的高度。
師父說這句話,並不是對親人的不敬。
之後他說,天下沒有出現天驕,怎麼拯救天下人。
師父說這句話的目的在於,我們共同生活的這塊大陸岌岌可危。一旦坍塌,可想而知,無論掌控還是繈褓中的幼兒都將麵臨死亡。
我向你轉述……是因為師父說的話不是危言聳聽……”
聽此,高明惠停下腳步問高揚。
“你說岌岌可危……是否已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沒有人知道。”
“你說拯救天下人是否意味著,你將離開我們?”
高揚尚未開口,高明惠掉頭就走。一方麵是因為,她不想聽見那句話從高揚的嘴裡說出。另一方麵,因為他們……寬敞的街道被行人阻斷。她不喜歡,那些盯著她的目光。同時因為,跟在後麵的小輩也在駐足觀看……
鑒於多方麵的原因促使她放棄追問。
見狀,高揚苦笑一下跟上去。他一衝動就說出那些話,他擔心在姑姑的心裡造成困擾。甚至有些後悔!他準備追上去當麵說清楚。
因為這件事除了他的女人……除了與此相關的人知道而外,沒有人知道他將麵臨的選擇……若是其他人知道肯定會極力的阻止。除了在他麵前嘮叨……還將浪費他的口舌……
“姑姑。”
高揚喊了一聲說:“我剛才說的話僅僅是出於一個掌控,對於人族的擔憂。僅此而已,你不能當真。他說的那番話我沒有表示認同。以我的能力,我並沒有妄想拯救誰。
況且,我今年才二十一歲。
再過兩年,我將肩負起為人父的責任。
我要好好的體會屬於我的人生。
我要好好享受天倫之樂。
姑姑,你說過的話可不能忘記哦。”
高明惠轉頭看了一眼,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腳下不停,嘴上卻說:“哼,晚了……我不告訴彆人,但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我隻能告訴你,師父說那句話有潛在的目的……不過,他想知道的,我並沒有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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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心裡在想,他說那些話是否言過其實。
畢竟歡樂界已經曆經萬年。要崩塌,早就崩塌了。”
“……”
高明惠沒有接話。
高揚默默的跟在她身邊。
至於他的女人,高揚看見了,跟在他母親的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