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淩渡,韓波昨晚回去之後,當即與李誌福縣長電話商議了一番,早上一上班就雷厲風行的宣布了幾項重要通知。原本是縣委大樓中出名的和事佬王立峰,突然被委以重任,成為臨時接待處的總調度。
這項任命在縣委縣政府兩樓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副縣長白都成專門來到了王友疆的辦公室,兩人坐下之後,白都成開門見山的問道。
“王副縣長,韓書記的這項任命,是不是有些問題啊?難道是你們常委一致通過的結論?”
王友疆嗬嗬笑道,“怎麼,你老白是不是有意見啊?”
白都成擺了擺手,“我沒意見,隻是覺得接待省經改組這麼大的事情,讓王立峰來擔任總調度,是不是有些輕率了?畢竟他還不是縣處級,要協調這麼多部門和領導,恐怕有些困難。更何況連縣局都要服從他的調動,彆忘了楊誌華書記可是兼任著局長呢。”
王友疆很清楚白都成心中不服,畢竟幾個副縣長都要服從王立峰的調度,確實在顏麵上有些說不過去。官場曆來講究論資排輩,怎麼排也輪不到王立峰的頭上。
其實在這件事王友疆也覺得奇怪,按說楊誌華擔當這個角色是再合適不過了,他不明白韓波為何要極力反對。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覺得韓波不是個小肚雞腸之輩,難道就因為那次的常委會上兩人結下了怨恨,韓波要故意報複?
如果放在韓波剛來的時候,王友疆當然會抓住這個機會在常委會上反擊,但是現在,他已經放棄了與韓波較勁的想法。畢竟人家是一把手,而且還是從市直機關下來的乾部,與其較勁不如同心協力乾出點成績,王友疆可不想一直在這個位置上熬到退休。
“老白,既然韓書記重用了王立峰,自有他的用意,咱們隻管乾好自己這一攤子就完了,這件事連楊書記都沒說話,咱們操那份心乾嘛。”
白都成不禁一愣,心說王友疆最近怎麼變了?不但在縣政府黨組會議上不再與李誌福爭鋒,連王立峰騎在頭上都能隱忍?
白都成也品出了一絲玄機,看來韓波已經完全掌控了常委會的主導權,才導致王友疆楊誌華等人隻能偃鼓收兵。白都成雖然心中不甘,但看王友疆都不反對,他也隻能服從大局。
縣委辦公大樓內,楊誌華可沒王友疆說的那麼沉穩,昨天在常委會上他一直隱忍不發,但得知韓波居然任命王立峰為總調度,楊誌華頓時氣的去找韓波理論。
書記辦公室,劉正剛攔也攔不住,無奈的看向了韓波。看到楊誌華麵色不善的闖了進來,韓波連客氣的讓座都沒有,直接問道。
“誌華同誌,你有事嗎?”
楊誌華陰沉著老臉,陰陽怪氣的說道,“當然有事向您韓書記彙報,不然我哪敢擅闖您的辦公室。”
韓波看了看劉正剛,“你先出去吧。”
劉正剛出去後小心的帶上了房門,韓波雙臂搭在扶手上,身軀微微後仰看著楊誌華。
“說吧,有什麼事?長話短說,我今天的日程安排的很緊。”
楊誌華一愣,差點沒當場暴怒。好歹他也是堂堂的縣委常委政法書記,居然像個孩子似的要站著跟他韓波彙報?楊誌華氣的二話不說,自己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辦公桌對麵。
“韓波同誌,我覺得你今天的這項任命非常不妥。王立峰才是什麼級彆,難道要這些縣處級領導都聽從他的調遣?”
韓波嚴肅的說道,“誌華同誌,首先我要糾正你概念上的錯誤,立峰同誌是總調度,不是縣處級領導聽從他的調遣,而是為了迎接經改組的調研,各部門必須全力配合,包括你誌華同誌。”
楊誌華剛要反駁,韓波一抬手阻止道,“我的時間很緊,你聽我說完。這次經改組的到來,可以說對咱們縣今後幾年甚至十幾年的發展,有著至關重要的推動作用。所以從縣委縣政府到各個鄉鎮,每個人都要全力以赴,這是任務,更是命令!”
楊誌華不服的說道,“既然如此重要,那為何不在常委之中選派人員主持大局。”
韓波平靜的看著楊誌華,“誌華同誌,大局上有我和李誌福縣長親自主持。在接待問題上,術業有專攻,你們誰敢說在接待細節方麵,有比王立峰更明白的人嗎?
區區一個臨時任命,難道就因為人家的級彆比你低,導致你楊書記跑到我這裡來告狀?你的黨性覺悟呢?
最後,我鄭重的告訴你,這是淩渡縣委書記的任命,你要有什麼不同意見,可以向上級領導部門反映。但工作上要是故意抗拒,我可以直接向程書記吳市長申請,暫停你的職權!”
楊誌華嘴角顫了顫,他沒想到韓波的態度竟然如此強硬,這完全超出了楊誌華的預料。韓波甚至沒有給他緩和的餘地,以工作為借口直接請楊誌華離開。
楊誌華在官場上混了小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即便是強硬的黃誌強在任時期,也不敢當場把他從辦公室裡趕出來。楊誌華震怒之下沒再說什麼,起身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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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書記辦公室的這一幕,除了在門口不放心的劉正剛,沒人知道這一切。整個辦公大樓,還在一片忙碌而祥和的氣氛之中。
縣委維穩辦,肖衛東等人比以往更有乾勁,昨晚的那頓晚餐,足以讓他們吹噓半年。李乘風知道這事想壓也壓不住,王成海那張大嘴,估計不用等到下午下班,整個樓層都能知道他們跟書記一起喝酒了。
李乘風沒有告誡眾人,他覺得或許韓波也是故意要讓人知道此事。要不然,韓波絕不會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還去他家。
李乘風閒得無聊,正不知該乾點啥,手機響了起來。看到是謝可卿的電話,李乘風走到旁邊按下了接聽。
“可卿,又在上班時間打電話,小心你們領導扣你工資。”
“風,我和刀哥大頭,馬上到你們縣委門口了。今天再忙你也得請個假,陪我一起去拜訪拜訪玉符山的趙爺爺。”
“啊?”李乘風不禁有些懵了,今天又不是周末,這丫頭發的哪門子神經。
“可卿,你沒騙我吧?”
沒等可卿回答,就聽著大頭在電話裡喊道,“風哥,趕緊出來,我們都到你門口了,再不出來我可就跑大院裡喊你名字了。”
李乘風撓了撓頭,心說這幾個家夥怎麼跟吃錯藥似的,也不問問他忙不忙就開車過來。事已至此,李乘風隻好給王成海肖衛東幾個人說了一下,讓他們有什麼事就打電話。並告知,如果王長發書記打辦公室電話找他,就說去社區視察了。
李乘風來到大門口,陳曉刀已經把車停到了門外。謝可卿朝他做了個鬼臉,但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憔悴。明天她就要去省城學習,臨走之前她必須要見李乘風一麵。因為可卿擔心去了省城之後,老爸很可能動用關係把她留在濟州工作。
李乘風苦笑道,“我說你們這幾個,真把我當成了大閒人?知道整個淩渡都忙成什麼樣嗎?韓書記要是知道我偷懶不在辦公室,沒準就把我一擼到底。”
大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囉嗦啥,趕緊上車,是兄弟重要還是工作重要,再不上車我可下去罵街了。”
謝可卿也主動打開了後門,李乘風無奈的上了車。一上車,謝可卿毫無顧忌的挽住他的胳膊,親密的靠在了一起。
李乘風還有些不適應,看了看前麵坐的二人,卻發現陳曉刀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目視前方,甚至連話都沒說一句。